池珝缘到达池父的书房时,他也早已在等着池珝缘的到来,坐在书桌后将手中笔停下,打量着池珝缘问她:“你娘可歇下了?”
鲜少有人知晓古板严肃的池少师有软肋,妻子便是他的命门。两人携手数十年的夫妻,日子平淡却细水流长,很长一段时间影响着池珝缘对夫妻关系的看法。
“娘喝下药后,我便寻了借口离开,现在应当歇下。”
“嗯。”池父郑重点着头,“她得知你回府,情绪过于激动。以后你不可如此鲁莽行事,进退得明条理。”
池珝缘站着应了一声,而池父再问:“这些年可有荒废课业?”
池珝缘对此斟酌着回答:“未有之前在家中那般勤奋,但没有荒废。”
“你在家中何时勤奋了!”池父瞬间拔高声音,“无论在何处都必得记住你的身份与学识,玉不琢不成器,若连自己都放弃精进,还有何人会正视你!”
“爹的话,女儿会铭记在心。”她不反驳不闹,池父对池珝缘的反应说不上满意,可也难挑错处。
时隔几年再见,他在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儿身上似乎瞧出一些不同,可又难以形容这种微妙的变化。
因而他也沉默许久后,问,“陛下身体如何?”
池珝缘将京中如今的局势说与他听,果不其然池父脸上的神情无比凝重,就差没写着天下大乱四个字。
这些事情即使自己不说,不久后也会传到此地,毕竟事关国运未来,更是与所有人息息相关。
池父沉重叹息一声,起身走到窗前,“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却没想到陛下甚至要动用成王殿下,此人表面不拘小节,实则心细如针。”
曾经池父还在京中任职的时候,也曾见过盛玉此人,十一皇子最爱在国子监中惹祸,因此常常便要由他出面处理。
如今虽然已是成王殿下,只怕性子却不会变。
“成王会成为储君吗?”池珝缘问及父亲。而池父则摇摇头,“此人狼子野心,先帝当年便曾说过,十一皇子只可为诸侯王,却非施仁政的君王。”
“唉,若是当年太子殿下能活下来……”他重重垂下头,后面的话虽没有说完,可结局却已然是注定的。
池父毕竟曾任太子少师,且因而当初入京救父的事情,池珝缘也曾耳闻此人一二。
这位太子殿下是先帝盛年时最中意的儿子,甚至愿意为他提前立储。太子不仅容貌丰神俊朗,性情也是少有的宽和有礼,诗画才情和治国才能更是无一不能。
结果陛下疑心太子有逼迫其禅让之心,居然将其迫害至死,太子一系皆被清理。
如此惨案甚至在十几年后再度掀起废太子案,牵连的臣子也包括曾任太子少师的池父。
许多人都曾幻想过这位太子活下来的话,如今朝政会大有不同。但那也只能够是一种内心安慰,毕竟谁也无法保证活下来的人就能对一个诺大的王朝走向产生巨变。
而令池珝缘感到惊讶的是,一向克己复礼的池父居然会在提及这位废太子的时候落下几滴眼泪,这不免让她开始思考,也许这位太子殿下的确宽厚仁爱,亦或者眼下的朝政局势实在令现今活着的人不满。
“…珝缘,你在京中可有听到其他的传闻,亦或者陛下可曾和你说过什么?”
池珝缘听到父亲的话语回过神来,可却觉得这句话似乎格外迟疑,像是试探着自己。
池珝缘目光微动,徐徐道:“陛下确实与我说过几句话。”
池父果然露出些许紧张之色,“什么话?”
“……”池珝缘望着他,“…陛下提及过父亲,想是还惦记着当年与父亲的情谊,我倒是不知道父亲与陛下是旧相识。”
“当年,陛下还是五皇子时也曾在国子监内读书。”池父此刻心中有事并未注意到池珝缘此刻对他异常的打量,沉湎于过去中。
“难怪陛下格外看重我,还曾想任命我做公主们的师长。”池珝缘微微露出几分了然,“这也是陛下顾念旧情,女儿竟还自大以为陛下是真的看中女儿的才学。”
池父不语,只是目光盯着桌上铺开的书卷。
“爹可是累了?”池珝缘等了一会儿发现池父都不回答,便以退为进道,“若是乏了,女儿这就退下。”
“等等…”池父回到书桌后坐下,他道,“除此之外呢,可还有别的话?”
池珝缘道:“没有了。”
池父长叹一声,池珝缘便问他,“女儿可是做错什么。”
“你,罢了。”池父挥挥手,“陛下的心思我们不得而知,但你能在他面前安然无恙便好。只是你实在不该如此肆意妄为,那是天子脚下,本就该小心行事。”
“女儿谨记父亲教诲,但事发突然,我中毒后陛下便格外关照我,想来不止是因为常府的缘由,更是和家中关系分不开。”
“皇家无情。”池父冷声道,“难保他性情会不会像先帝那般猜忌,珝缘,你要记住,事事要警惕小心,特别是在京城之地。”
池珝缘离开后脑海里一直都是这句话,离开父母膝下后,她才好似破开一层迷障,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回顾自己的前半生。
她临走前回眸望去,只见池父盯着书房中一幅字画,从小池珝缘在父亲书房内读书时一眼就能望见那幅字画。
在刚刚书斋中,池珝缘再次看清字画上的字迹后,她忽然想通盛络在看到自己字迹后为何会夸赞了。
她的字迹与字画上留下的字迹十分相似,于是一个疯狂且无由来的念头从心中浮现。盛络并不是偶然为之,甚至拿走字帖也是同样的缘由。
起先幼时以为那幅字画是名家大作,所以父亲格外珍惜。后面又猜想是父亲友人所赠,可如今看来,这幅字画的来历只怕和那位废太子息息相关。
池珝缘的目光从不苟言笑的父亲身上缓缓收回,若不闭上眼心中便会有数以万千的疑问浮现,需要警惕的人中是否里面也包含有她的至亲。
“哎呀,这小丫头手真巧。”池母端详着手中巾帕上的纹路,不禁夸赞着春桃的女红,“我的女红也差,连带我儿也如此,却没想到她身旁会有个如此灵巧的小丫头。”
春桃嘿嘿一笑,“这点小事我都能替夫人效劳,而且夫人还教我识字呢。”
“好好好,珝缘自小就没什么同龄的好友,幸而你性子活泼,她说不准也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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