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位者来说,暴露一点是交给对方一个把柄,以后用起来更放心,暴露太多,那就是‘此子段不可留’。
上辈子,她在这件事上栽过一次,帮直属领导处理过一件私事,让领导看到了她的人脉,后来,这条人脉被迫在公司耗得干干净净,可在公司看来,只是她’做好了分内之事‘,没有任何奖赏,不仅痛失一条人脉,还因为被上司看出有竞争力,死死打压了两年,得不偿失。
国企尚且如此,真实的封建社会只会更残酷。
武璇压下心中遐思,朝李治露出一个吊儿郎当的笑脸,“殿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掌赞,祖坟冒青烟才得了为陛下侍奉笔墨的恩典。”
她笑得没心没肺:“陛下可不会告诉我这些事。”
“可是本王觉得,你知道很多事。”
李治盯着武璇的眼睛,想从武璇的眼中看出点别的信息,可对视良久,武璇的眼中只有一片晴明,夹杂几分对他的调侃。
要么,是她就是如此浅薄,有点小聪明,要么,就是心思极深。
但一个幼年家中遭逢变故,从未请过名师指导,只靠在父皇身边侍奉笔墨,学些眉高眼低的小女孩,真的能有深如海渊的心思吗?
李治心中更倾向前者,也更希望是前者。
“报,探子已然抓获,此刻缚在马厩中。”
穿呼声打断李治的思绪,他正欲开口,正往嘴中送一口浆水的武璇放下茶盏,欣然起身。
“走吧,殿下,和我一起去看看小老鼠。”
李治略一抬手,两侧亲兵跟上武璇翻飞的裙角,夜色中,恍若开出一朵间色小花,花朵摇摇晃晃,停在马厩外。
甫一靠近,便能听到其中嘈杂的叫骂声。
“放开我,你们手脚放轻些,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不用多想,这人正是绮罗,也只有才如此,到了这个份儿上,还讲究大小姐的体面矫情。
武璇踩着灯火入门,影子摇摇晃晃,钉在绮罗身前,黑影不偏不倚,刚好盖在绮罗的身上。
还在挣扎叫骂的绮罗忽地一顿,抬头看向皮笑肉不笑的武璇,脸上的表情骤然变狰狞。
“是你这个贱人!你叫这些人放开我,不然殿下知道你私下暗算我,你绝讨不到好!”
武璇也算是见到奇人了,死到临头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耀武扬威,她捏紧了绮罗的脸,却被绮罗一口咬向手指。
好在她收手及时,不然看绮罗那凶狠的模样,她这根手指怕是要断在她嘴里。
“你属狗的?”武璇收回手,捏在帕子中摩挲揉捏。
绮罗朝她吐出一口口水,眼中是不知从何而起的愤怒和仇恨,“滚开,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武璇看得连连摇头,不知道绮罗为什么一直针对自己。
按理来说,二人利益不冲突,她也说明了,她就是派来辅助李治办公的幕僚,是天策上将安排给自家亲亲大宝贝的背锅侠,对李治这种斯文类型的白切黑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这个蠢女人干嘛一直要针对她,甚至不惜背刺李治呢?
武璇挠头,武璇想不通,武璇干脆不想。
她清了清嗓子:“我懒得跟你扯嘴皮子,现在抓你一个现行了,你只用画押和认罪。”
“我呸,这是你算计我,你看殿下宠爱我,对我心生嫉妒,所以做今天这么大一个局!”
绮罗说着,抬脚朝武璇踹了过去,立马换来身后士兵更用力地按压,这回把她整个人都摁倒在地面上。
“诶,她好歹是个姑娘家,给她留点面子,士可杀不可辱。”武璇连连摇头,招呼人把绮罗拉起来。
只可惜绮罗不领情,依旧对武璇满眼仇恨,看得武璇只想仰天长叹: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我真的搞不懂,你为什么要一直针对我,按理来说,我们都在殿下手上做事,你负责照顾殿下的起居,我辅佐殿下处理河套事务,咱们的目的一致,你为何一定要为难我,针对我,还损人不利己,你图什么?”
绮罗刚开口,武璇又把她的话堵了回去。
“我跟你说了很多次,我对殿下没有那个意思,陛下也没有把我赐给殿下,只是让我从旁辅佐,我是宫里的人,不是晋王府中人,我跟你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你找我的麻烦,看我不顺眼干什么,你没脑子吗?”
一番话连珠炮似的,轰得绮罗一愣一愣的,她木讷地开合双唇,发不出半个音节,小小的脑瓜根本思考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
想不了那么多,索性就不思考。
正在这时,李治恰好赶到。
看到李治的瞬间,绮罗也找回了理智。
晶亮的眼眸中倒映出李治的身影,脸上凶恶仇恨的表情也变得灵动可爱。
“殿下,殿下,您来了,殿下快救我,我是被人抓到这儿的,我冤枉啊!”绮罗的眼泪说来就来,方才面对武璇还铁骨铮铮,这会儿又可怜巴巴的,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武璇看了自愧弗如。
演技真好啊,放在现代直接出道,能碾压多少流量小鲜肉啊。
李治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缓步上前,每多走一步,脸色便更严肃一分。
绮罗浑然不觉,依旧哭天抢地。
“殿下,我冤枉啊,都是她,是她骗我来这里的。”
“殿下我好痛啊,你快让他们把我放开。”
绮罗字字句句都说自己冤枉,可她做的事,以及旁人呈上来的那封书信,都摆明了她并不无辜。
李治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有一同长大缘分,又被母亲托付给自己的女孩,心情极为复杂。
他从没想过,会被母亲留下的人背刺,明明那些人,是他幼年时最美好的时光。
皇宫太复杂了,有人是红色,有人是蓝色,有人是黑色,唯有母亲是一片柔软温暖的纯白。
他在外面的五颜六色中浸泡久了,最渴望的,无非就是母亲给予的温暖纯白。
可母亲走了,记忆中唯一的纯白消散殆尽,留给他的只有零星几个碎片。
绮罗就是纯白的碎片之一。
现在这一点点温暖也没有了。
李治沉默不语,手中的信纸被捏出寸寸褶皱。
绮罗愚笨的脑子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小心翼翼试探:“殿下?”
“方绮罗。”
李治启唇,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片平静,海一样的平静。
可就是这样的平静,让绮罗格外心慌。
“殿下,我……我……”
绮罗想辩解,可她根本没有那个脑子替自己开脱。
从李治叫她全名开始,绮罗心中就颤抖起来。
指名道姓,代表殿下真的生气了。
李治把手中的书信丢到一旁的灯火中,一双黑眸中是化不开的幽暗。
“你真的让本王失望。”
“殿下,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绮罗来来回回就是这么几句话,她不嫌犯,李治却听烦了。
“你是母后交给本王的人,本王从没想过你会背叛本王,但今天证据确凿,本王不得不信。”
“念在你母亲曾经侍奉文德皇后的份儿上,本王留你一个全尸,赐你自尽,毒酒,白绫还是匕首,你自己选。”
绮罗双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恐惧蔓延全身,肌肉不受控制颤抖起来。
“殿下,我没有,都是那个贱人陷害我的,今天就是一个局,为的就是让您不信我,把你身边可信的人都挑拨走,以后您就任由这个贱人把控了啊,殿下,您不要被骗了啊。”
李治眼中的失望更浓。
“到现在为止,你还冥顽不灵。”
他深吸一口气,好久才艰难做下决定。
“来人,灌毒酒,本王亲自送她喝下。”
这般果决,饶是武璇也没想到。
在她的计算中,李治这个年纪,最狠,也不过叫人把她抓起来,回京之后再听候发落,万万没想到,李治会这么狠,直接下死手。
他这会儿还没有十五岁啊。
封建社会真害人。
绮罗也惊呆了,她没想过那位好脾气的殿下居然会让她去死。
“殿下,您不能这么对我,不能啊!我是文德皇后留下的……”
话音未落,风中闪过水声,是谁手中的茶水泼落了?
不,不是。
不是水声,是血液迸出,洒在,空气中的声音。
绮罗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个子很高,脸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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