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最大的酒楼“杜康居”二楼雅间内,护国公傅承越与齐国公冯瀚对坐而饮。
窗外秋雨淅沥,打在青瓦上发出细密的声响,与楼下大堂的说书声划拳声交织成一片市井喧闹。
雅间内却异常安静,只有炉火噼啪作响,温着那壶上好的竹叶青。
傅承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目光沉沉地盯着杯中残余的酒液。
这位在战场上令敌军闻风丧胆的护国公,此刻眉宇间却笼着一层犹豫。
“冯兄,我找到雅风了。”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哐当”一声,冯瀚手中的酒杯掉在桌上,酒液四溅,浸湿了他绣着金线的衣袖,他顾不得擦拭,瞪大了眼睛盯着傅承越:“你说谁?张雅风?那个投水自尽的张雅风?”
傅承越点了点头,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是一个叫张庭深的忠仆救了她,二人在兴城隐姓埋名,想要找机会刺杀晋王。”
“决战前夕,她找到大营外,我才知道当年的事情。”
冯瀚脸色变了又变,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承越,你可知这事有多严重?当年张老大人被陷害,女眷没入教坊司,张雅风投水,这是惊动了朝廷的事情!多少人盯着这个案子,你说她没事就没事?”
他四下张望,压低声音:“酒楼人多口杂,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傅承越苦笑着摇头:“你放心,这雅间隔音甚好。”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她吃了不少苦,手臂上至今还留着教坊司的烙印,张庭深为了保护她,自己脸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刀疤,两人扮作假夫妻,在兴城一待就是十年。”
冯瀚沉默了片刻,神色复杂地看着好友,当年张雅风是傅承越的未婚妻,两人青梅竹马,郎才女貌,是京城人人称羡的一对。
可张家突然遭难,一夕之间从朝中重臣沦为阶下囚,那时傅承越还不满二十,还不是如今的护国公,只是国公府的小世子。
“你当年有苦衷...”冯瀚欲言又止。
“我没能救她。”傅承越接话道,声音里带着压抑多年的苦涩,“祖父把我锁在府中,我硬闯,被打的下不来床。”
他的目光飘向窗外雨幕,仿佛穿越时光看到了当年。
“你不必自责。”冯瀚叹了口气,“老国公也是为了保全你,那时张家的事牵涉太广,你若是贸然出头,只怕连护国公府都要搭进去。”
他知道傅承越一直为此悔恨。
“她现在在哪里?”冯瀚突然警觉地问。
傅承越迟疑了一下:“就在府中南院。”
冯瀚倒吸一口凉气,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把她带回府了?那弟妹...”
“我正想问你,”傅承越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我想告诉我家夫人实情,夫人向来通情达理,应该能理解。”
“糊涂!”冯瀚急得拍了下桌子,又怕闹出来大动静,他连忙压低声音:“承越,你战场上的精明都去哪了?这种家宅之事,岂是通情达理就能解决的?”
他身体前倾,神情严肃:“你夫人和张娘子长得如此之像,让她俩见了面,即便你夫人再贤惠大度,心里总是有根刺。”
他言外之意是张娘子一看傅承越娶了一个和自己这么像的女人,会怎么想?一定认为傅承越旧情未了,万一想重续前缘呢?
程映鸯一看傅承越把前未婚妻带回来了,那不是明摆着让自己腾地方吗?
傅承越于男女之事上并不精通,皱眉道:“不至于如此。”
“女人心,海底针!”冯瀚打断他,“你听我的,我在这感情之事上看得比你通透,你夫人是个不错的贤内助,这两年来将护国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对你也是一片真心,张家娘子已是过往云烟,你该好好疼惜眼前人。”
傅承越沉默地喝着酒,冯瀚的话在他心中激起层层波澜。
“我只是想给她一个安身之所。”傅承越喃喃道,“她日子太苦了。”
“那就安排到别处!”冯瀚立刻接口,“我在城外有两处宅子,都是极好的,我这就回去与你嫂子知会一声,赶紧让张娘子搬到城外去吧。”
见傅承越还在犹豫,冯瀚加重了语气:“你想想,若是让外人知道你府中藏着张雅风,会引来多少麻烦?晋王虽然倒台,但他的党羽还未完全清除,若是让他们知道张雅风还活着,还在你府上,她当年是罪臣之女,那你包庇她也是抗旨之罪。”
“如今,张家平反了,她在教访司投水保名节一事便成了一段佳话,清清白白,自会有史官为她立碑立传。”
“她那个叫善莺娘子的妹子也能脱离罪籍,作为寻常人生活。”
这番话点醒了傅承越,他神色一凛,冯瀚说得对,这事不仅关乎张雅风,更关乎这个护国公府的安危。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店小二的敲门声:“两位国公爷,新出炉的烤鸭好了,可要现在上?”
“进来吧。”冯瀚调整了一下表情,又恢复了平常那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店小二推门而入,端着一盘色泽金黄的烤鸭,香气顿时弥漫整个雅间。
他熟练地将烤鸭切片装盘,一边动作一边偷眼打量这两位帝京城里的大人物,护国公冷峻威严,齐国公潇洒不羁,都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主儿。
“两位爷慢用,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店小二退出去时,忍不住又瞥了一眼。
护国公眉头深锁,齐国公则神色凝重,心想不知这二位大人物在商议什么国家大事。
门重新关上后,冯瀚夹起一块鸭肉,却没有送入口中:“承越,我知道你重情重义,但有时候,情义两全难啊,你护着张娘子是应该的,毕竟当年有愧于她,但程映鸯是你的妻子,你也要为她的感受着想。”
傅承越终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
冯瀚松了口气:“那明日我就派人接张娘子出城,你放心,那处宅子清静雅致,仆人也都可靠,绝不会亏待她。”
“不,这事我自己安排。”傅承越摇头,“她不会轻易离开的。”张庭深夜闯国公府受伤的事情他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冯瀚心中一惊:“你的意思是...”
“映鸯前日问我,南院的客人是否需要特别照顾,说她准备了上好的云锦,想送去给客人做衣裳。”傅承越苦笑,“她向来细心,府中多了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
“但她没追问?”冯瀚意外道。
傅承越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知道我不说自有不说的理由,所以从不过问其他。”
冯瀚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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