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老爷的身子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而南星接到通知,阮氏让她们准备一番,去景宁寺为老爷抄经祈福。
南星这才知道夫人那日并不是随口一说,她和颂书把相应的东西收拾齐全后,翌日便跟着夫人一同出发了。
景宁寺位于城外的一座山上,香火延绵不断,还以高耸的塔刹闻名,平日里除了香客,还有不少的游客专门过来观赏游玩。
才到山脚下,便闻得悠扬的撞钟声从山上传来。
待她们抵达寺外,早有住持亲自出来迎接。
“阿弥陀佛,阮施主别来无恙。”住持双手合十,行佛家之礼。
阮氏回礼,二人边寒暄边走,南星低头跟在他们后面。
“不知祝太守的身体可好了?”住持关切道。
阮氏回道:“已无大碍,所以这次我想来小住几日,为夫君抄经祈福。”
住持敛眉低叹:“阮夫人与太守伉俪情深。”
寺院香火旺盛,来往的香客不断,一行人缓步进大殿之时,迎面撞见一位锦锻长袍男子。
“祝夫人?”来人剑眉微挑,认出了阮氏。
阮氏看去,又惊又喜:“纪公子怎么在这儿?”
南星闻言也看过去,来人面容清癯,身姿修长,笑起来仿若春风拂面,温暖又俊朗。
她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纪公子?莫非是那位纪家第四子纪空尘?
纪氏一族乃丹阳郡有名的世家,后来入京为官,如今的纪家主已经官拜大鸿胪,专管外交事务。
纪空尘数月前陪同纪老夫人回纪家老宅修身养病,祝乾当即送了拜贴过去,有意与之交好。
纪空尘回道:“我来取净梵大师为祖母誊抄的经文。”
阮氏立即道:“纪公子当真孝心有加,纪老夫人近来身子可还好?”
纪空尘点点头,与她说了几回话后,目光忽然从她身后垂首站着的南星一掠而过,笑问:“祝夫人今日上山是为了……”
阮氏叹了口气,把前不久的事与他说了。
纪空尘闻言蹙起眉,关切问道:“怎会如此?祝太守可有大碍?”
阮氏絮絮叨叨说了,他松口气,道:“无事便好。”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纪空尘提出辞别:“那晚辈便不打扰祝夫人上香了,告辞。”
阮氏还想与他多说几句,但想到若自己再有意攀谈,怕是会引人心生不耐,见此只好克制住,目送他离开。
后面的南星本想抬头偷偷再看一眼,这一下竟与纪空尘对视上了。
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时,便见纪空尘的眼中流露出些许笑意,微微颔首致意后,便移开目光从她们身旁经过离开了。
好一会儿过去,南星才有些意识到,纪公子……方才是在看她吗?
她心中微叹,听闻纪四公子长得俊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而且为人谦和有礼,真真是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公子哥儿。
然而南星不知道的是,她心中的世家公子纪空尘出了大殿后,却并未如方才所说的,而是转而去了寺庙后面的客房。
客房那片十分幽静,堂廊环绕,房间曲折倚连,花朵遍布庭院,非常适合修行之人居住。
纪空尘推开一处客房门,房内布置素净,而里面早已坐了一位墨色劲装的男子。
束身衣袍流利勾勒出男子劲瘦的腰身,他侧坐在茶桌旁,瓷白茶杯在他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中任意转动着,倒像是在把玩古董一般。
纪空尘随手将手中那卷经文放在一旁,正身看他:“说吧,朱乾的事又是你干的?”
转动的茶杯戛然而止,男子轻轻一动,淡淡开口:“难道不是你的手笔么?”
纪空尘闻言动作一顿,惊道:“不是你干的?”
他眉头一蹙,沉声思索:“这么说来,这次真是因为天灾?”
荼翼淡不可闻地嗤了一声:“当年祝家不少奴仆因洪水溺亡、申氏病逝,这祝家的天灾倒有几分意思。”
纪空尘略有些脸赧,复开口道:“可这几日我早已派人去事发地点查探过,确实没有发现任何人为的疑点。”
荼翼沉默了一会儿,道:“继续查。”
纪空尘看了他几眼,点点头:“放心,我再派些人去查,总能发现蛛丝马迹的。”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纪空尘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流出几分笑意:“不过我方才从大殿过来,倒是遇上了祝夫人,还有你那位丫鬟。”
“原来她是祝夫人身边的人。”
荼翼闻言眉尾微挑:“她们来做什么?”
纪空尘摇了摇扇子:“说是来给祝乾祈福的。”
他瞧着荼翼的脸色,揶揄道:“碰巧都来了这儿,不过去打个招呼?”
荼翼面无表情:“你很闲?”
纪空尘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行了,我这边若查到了任何线索就立马告诉你。”
“你在这儿逗留太久了也不好,赶紧回去吧。”
纪空尘渐行渐远,荼翼依旧在房内思索了片刻。
祝乾这次受伤对他而言并无任何害处,相反还让他有了近身接触的机会,实在算得上好事。
但荼翼仍觉得有些许不对劲儿。
这太顺利了,他之前有意让祝乾注意到自己,但也只是获得近身保护的机会,怎么这次突然就让祝乾对自己开始相信起来了?
就像是……有人故意在帮他一样。
荼翼沉吟起身,刚迈出一只腿时,一阵极其细微的风从头顶拂过,几乎无法令人察觉。
他心一沉,凤眸骤然眯起,手中的茶杯迅速掷出,与此同时曲腿快速后退。
不过眨眼间,那被掷向空中的茶杯仿佛凭空被切开,分裂成了两瓣。
两瓣茶杯骤然掉落在地,摔成四分五裂的模样。
可惜他没有时间去看茶杯如何,因为屋内凭空现出的一道黑影已经如鬼魅般闪了过来!
荼翼踢起一旁的木凳,果然下一瞬那凳子也一分为二,一道冷冽的寒光闪了过来,几乎令人躲闪不及。
浓烈的杀意直逼而来,几乎能预见鲜红的血花从他脖颈炸泄出来的模样。
荼翼猛扎一个下腰,将将和冷冽的刀面错开;下身同时踢出弹腿,精准落在对方胸膛上。
来人虽被这一脚踢得急退,可下一瞬便如闪电般再次冲了过来。
不过几息间,二人已过了数十个来回。
荼翼眉头微皱,眼前人能在屋内潜伏多时无人察觉,招式狠辣,明显是个不容小觑的刀客。
能把刀法练到这种境地的,他几乎没见过几个。
宛陵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他心中骤然一沉,抬眸看向不远处的案桌,随后一跃而起,那实心木桌顿时被踢翻,连带一应茶壶杯具一同翻飞过去。
刀客自然持刀抵挡,可也是在这一间隙,荼翼已经身如残影般闪了过来。
刀客心中警铃大作,原本挥出去的刀陡然一转,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去,用力一剜,随即便听到对面一声吃痛的闷哼声。
荼翼身形猛地一滞,然而他不退反进,双手劈住那深入自己血肉的刀柄,将其生生震出。
这力道震得刀客虎口一麻,那刀脱离他手掌,径直被震飞出去。
刀客立马伸手欲夺回,然后下一瞬身体便立马僵住,手也停在了半空。
那半边血红的刀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刀客眼底惊惧愈浓,缓缓朝面前看去。
荼翼左肩已经浸透了血,然而他却如同感受不到丝毫疼痛似的,持短匕架在他颈边,倘若方才他继续伸手夺刀,那这把匕首就会立马穿透他的脖子。
刀客缓缓垂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