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的。
当然是故意的。就是非要看看这家伙会给出什么反应,露出一副怎样的表情。
我到底在期待着些什么呢?甚尔想着。我到底……
搞不明白。
甚尔甚至都没察觉,他此刻正注视猎物般注视着胧月。
这还是头一次,这还是他头次如此直白的对这神秘又古怪的家伙,坦诚的展露出了自己的‘渴望’。
或者说,占有欲?独占欲?这是个很奇妙的眼神。像是一把沾满了污血的刮肉钢刀,带着一种恨不得与谁同归于尽似的厚重杀气。
欲·望
那是欲/望的颜色。是已于对方产生了纠缠,即将坠入情网的象征。
然而网中那翅膀残破的飞蛾却还在挣扎。甚尔非常清楚。没什么能比‘付出真心’还更危险。他早不是小孩儿了,不会梗着脖子表示自己的胸腔当中没有真心——啊哈。越是假模假样,最后栽的也就越惨。
这种程度的道理,甚尔还是理解的。
……毕竟也有类似的经验了。
但他可不是胧月,天差地别。
他可从没资格得到这等从容。简单的就能对某人萌生好感,然后轻巧的开始付诸善意。但是甚尔认得那个眼神,那是一种会叫人发痒的感情。那是真·实的。
只是比拼演技的话,他也能装出一副一往情深的架势。说到底,大约还是因为他骨子里流淌着的脏血还是属于禅院吧。甚尔非常清楚,自己的本性相当虚伪。
但也正因如此,才格外的不想欺骗自己。
虽然他也很好奇,搞不懂这家伙到底为什么会对他产生兴趣。但他也是并不准备发问,更不会展开质疑。他一直都是个相当有自知之明的家伙,所谓眼见为实,甚尔并不觉得胧月在欺骗自己。
况且也没有欺骗的必要。
……他姑且也是被人爱过的。那个纤柔的身影会充满兴趣的望着他,非常专注。她眼中的甚尔,也就只是甚尔而已。
那个人温柔的朝他降下恩惠。然后就这么离开了。
‘要是理解不了就好了’甚尔一次都没这样想过。即使她的离去的确令他前所未有的感到神伤,但甚尔依旧对她还在的日子心怀感激。
——可是也总会忍不住的觉得,这世上笨到这种程度的家伙,恐怕也就只有这一个了吧?
……结果,搞什么啊。
竟然还有啊。竟然还有这种-
甚尔看着眼前明显怔住,接着就露出了惊疑之色…似乎还在怀疑自己耳朵的神明大人。
眼见这个男人在彻底确定他的话语、他的动作,甚至就连他的表情——都的确在诉说着那档子事后…
被暂停了似的神胧月一下就抿紧了嘴。他板着脸,即使这样都掩盖不了他的动摇。
一抹绯红爬上了他的脖子,很快就又攀上了那张白皙俊秀的脸。
愕然、愕然、愕然。
他害羞了。
甚尔简直想要发出惊叹——他害羞了。
搞什么啊这个家伙,明明是神明大人吧?!简直莫名其-
胧月给了甚尔一拳。
——之前也强调过了。这具义骸,其实是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虽然也能强行调动那种类似于因果律的力量对友哈巴赫发起攻击。但那其实也是包含在‘一个微小的奇迹’之内。
义骸作为承载灵魂的容器,当那个被承载的东西实在过于强大,由于这点,兼容性也变得很差劲……自然也就无法避免的会向外泄露一些‘东西’。
但这一下,却与那些复杂的,与灵魂相关的理论毫无关系。这甚至也不是什么‘奇迹’。
胧月一拳捶在甚尔的左肋,之所以能打中,还是甚尔准许他打中。这一拳力道很轻,非要评价的话,好像就只能说是绵软无力。
与其说这是警告或者惩罚,不如说是…撒娇?…?
当然了,挥拳的人并不是这样想的。
“你、你稍稍正经一点儿……行不行啊!”
天与咒缚表情古怪的看着那个磕磕巴巴的神明。对方避开了他的眼神,甚至不敢与他对视。
“是正事啊正事——我怎么可能-”
然后戛然而止。
怎么可能,什么呢?
甚尔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和之前他总会露出的…野兽展现獠牙般的笑脸截然不同。胧月察觉了他的情绪,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
这是个非常轻快,甚至也非常满足的笑。依旧像只危险的猎食者,但却难得的混进去了不少…与甚尔气质不符的天真。
“啊,你绝对。”伏黑甚尔笑着。“你绝对是,产生联想了。对吧。”
胧月:……
好烫,真的好烫——胧月一阵迷糊。
而甚尔却还不肯放过他。天与暴君上前一步,不顾神明大人的躲闪,竟相当亲近的揽住了对方的肩膀,让那个家伙的大半个身子,都贴上了自己的胸膛。
然后还坏心眼的凑近那个红到可怕的耳廓:
“在你脑袋里的我…”
“是什么表情…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呢?”
-
做过头了。
甚尔无聊的想着。
欺负过头了。
他双手插兜,老实的跟在胧月的身后。
而被他跟着的那个家伙…哎呀,真有骨气。已经有快半个小时没有理他了。
…
……
这么想完,甚尔自己都觉得可笑。这样说来,上次惹这家伙生气似乎也是因为这种事呢。
不过,‘生气’一词可能还是有点儿过了。
笑死人了。真想知道这家伙真的生气起来是副什么模样。
……但还是算了。总感觉会被搞得后悔不已。越是这样温柔,发怒时只怕也就越是鬼/畜。
不过,虽然这家伙相当不知好歹,完全拒绝体恤他的好意安慰——但身体却很诚实,完全是一副为他着迷的不行的样子。那张脸上的表情更是…
更是什么呢?
甚尔不想再想下去了。
他应该觉得困扰才对。他应该感到心烦才对。胧月摆明了是想得到他的全部,为此甚至能十动然拒由他发起的邀请。这怎么看都是个相当危险的信号。
……这位‘神明大人’,恐怕是真的准备对他这匹野狗展开狩猎呢。
真是糟糕。
最糟糕的是他还忍不住为此感到洋洋得意。这倒也正常,甚尔相当清楚自己具备怎样的资本。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因着肉/欲而为他这张皮囊神魂颠倒,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但问题是,这家伙和之前那些‘追求者’完全不同吧?
……而且,也不是他想…他能戏耍的对象。
甚尔神游天外。恍惚间意识到了自己正愚蠢的纠结着什么。但问题是,他还说不清楚自己纠结的具体内容到底为何。
明明,也不是不能答应。
——可就是感到了一阵格外强烈,却也莫名其妙的不甘。
甚尔望着那个白惨惨的身影。这家伙无论肤色还是发色,都非常的浅淡,穿衣风格也是一样,是那种一看就会被人说‘有贵族风范’的家伙。
而这位‘贵族老爷’,此时正轻柔的帮助熟睡着的津美纪解开了发绳,将女孩的身体摆正,让她能睡的更加舒服。
太糟糕了。
对方虽然邀他去自己家‘详谈’,回到这小破公寓的第一件事却还是来到了伏黑家。他细致体贴的为两个孩子除去了外套与袜子,盖好被子。
男人已不再害羞了。他的表情比动作还更柔和。胧月为惠摆好小狗人偶,接着才转身从他身旁路过。
甚尔假做平常。自然的,影子似的跟上了他。
太糟糕了。
最糟糕的就是这个。这家伙的捕猎方式…
网中的残蛾已隐约预见到了自己的未来。尽管依旧很不甘愿,甚至真的很想粗暴的破网而出…但他却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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