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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四章 老拖把与吃灰剑

小说:

镜城奇事

作者:

清逸Z

分类:

现代言情

有家真好,何况离得近。

吴奇一家三口住在镜城大学旁的家属院。他的姥姥、姥爷都很早去世了,爷爷奶奶则远在西北老家。父亲吴杰是大学物业保安处的副总管——实质上的总管,母亲陈君在镜城大学附属小学当数学老师。他们都不是本地人,却已在此定居二十余年。吴奇就是在镜城出生长大的,镜城大学就是他家的后花园。

家的味道,是土气的,陈旧的,甚至有点腐败的。这是吴奇从小到大不变的印象。

天空中下着雨,雨势渐转急,噼里啪啦打在雨伞上,有几滴还渗透下来,冷冰冰打在吴奇的头顶。这时他庆幸自己有鸟窝一般乱蓬蓬的卷发,可以抵御大半攻势。可惜脚下的防线早已溃败,鞋袜尽被浸湿。

破旧的居民楼在昏光中愈显颓败,如一群伛偻的老人,默默忍受大雨冲蚀。吴奇快步走进连廊,收了伞,望着廊外大雨,终于长吁一口气。熟悉的炒菜声,一楼东北大酱的香气,二楼关公像前袅袅烟气,三楼的照妖镜——熟悉的感觉。四楼,到家了。

吴奇用力扭开铁门,“吱扭吱扭”一阵响,回到温馨的小家。门口是个鞋柜,旁边整整齐齐摞着两沓废纸,成捆成捆地绑着,依稀可见“武术杂谈”、“武林新史”等标题。这些都是吴杰翻烂了的杂志。

老旧昏黄的白炽灯,烘出温暖舒适的色调。盖着麻布的皮沙发,仿古的时钟,掉漆的电视柜,不禁让人感慨时光的飞逝。二十余年了。惟有电视是崭新的索尼大屏智能电视。陈君就离不开这电视,每天晚上都会“将两三小时的大好时光耗在这费电的大机器上”——吴杰如是说。

厨房的毛玻璃门半掩着,里面穿出一个清脆的女人声音:“宝娃回来了?”

“胖薯!”吴奇换好拖鞋,大声应道。

那声音似有些恼了,低沉两度道:“臭小子,再这么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吴奇嘿嘿坏笑两声,怪气道:“圆圆胖胖,像个红薯一样,不叫胖薯叫什么?”

毛玻璃门被推开了,挤出来一只挂着围裙的胖红薯。中年发福的她,确实像一只泡了水的大红薯。脸颊上,脖子上,肚腩上,胳膊大腿上,无一处不挂满赘肉。一头麻花似的烫卷发,就像电影里包租婆的模样。但她毫无包租婆的霸道感,圆圆的脸上挂着一副小眼镜,两颗亮莹莹的小眼珠闪烁着少女般纯真的光芒,令人难以置信,这双眼睛的主人已年过半百。或许这就是整天围着孩子转的工作的好处吧!

陈君在围裙上擦擦手,微笑着打量吴奇,道:“看我娃今天长胖一点没有?”

吴奇扮个鬼脸,道:“要是你肯把肉割给我一些,我就能长胖了。”

陈君咯咯笑着,双下巴都笑出来了,道:“我也想这么做啊。”

窗外的雨声很大,雨势很均匀,斜斜映在玻璃窗上。对面的红砖居民楼在冲刷之下愈显红艳。

电视开着,只听女主持人字正腔圆地说道:“受第七号台风影响,东南部沿海地区面临短时强降雨,局部地区可能产生雷暴。预计台风将于今晚在镜城附近登陆……”

吴奇听着新闻,感到莫名的烦闷,恨恨道:“这不是说废话嘛,我们又不是听不见雨声……”他一面说着,一面走进厨房,他知道那里有一个人和一堆话在等着他。

一个瘦小的身影正站在水槽边洗菜,仿佛并没有听见吴奇的脚步声逼近。

“吴老头!”

“哼!”

吴奇这回知趣了,再没吭声,就背着手饶有兴趣地看他洗菜,好像这辈子从未看过别人洗菜似的。

老头转过头。

吴奇看到了他自己——中年的自己。吴奇和吴杰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吴杰已满头华发,脸色更为焦黄。

老头开口了:“怎么穿这么薄的衣服?今天刮台风、下雨,正是邪气旺盛的时候。中医讲五邪,风、寒、暑、燥、湿,今天就占了三样。像你这种身体差的、先天元气不足的人,在邪气旺盛的时候更要保护好自己。所谓‘衣者,医也’,要调整好自己的衣服才不会生病感冒。你穿的这件长袖太薄了,领口开的大,风全灌进脖子里……”

吴老头一张嘴,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吴奇仿佛在认真听着。末了,咧嘴笑道:“太搞笑了,太搞笑了。你说起话来就像在讲相声。”

“哼!”

吴老头闭上嘴,回身继续洗菜。但吴奇并没有走,知道他还有吩咐。

果不其然,只听吴老头说道:“我把你明天穿的衣服叠好放床上了,你记得走的时候装进包里。还有鞋套。还有一双备用的袜子,万一你忘带鞋套,把鞋袜踩湿了,还可以换。”

也只有这样的父母才能培养的出吴奇这么个懒惰任性的怪小子。

热菜上桌,可乐鸡翅、西红柿炒蛋、白灼生菜,都是吴奇的最爱。

吴奇和吴杰坐在餐桌旁。陈君满头大汗,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米饭,从毛玻璃门挤了出来,将一碗饭摆在吴奇面前,自己捧着另一碗坐下。

吴杰睁大眼睛望着她。

陈君一皱眉,撅着嘴,活像一个因为没糖吃而生气的小胖女孩,叫道:“看什么看!自己装。”

吴杰露出古怪的笑容——连这招牌假笑都跟吴奇一模一样。他低着头,服服帖帖地起身装饭去了。

吴奇在心中窃笑,他已猜到今天老头和胖薯为奶奶在老家买房的事吵过一架,而吵架的结果一定是胖薯在气势上赢了,而老头在实质上赢了。何出此言?吴家所谓吵架,只有一种形式:胖薯又哭又骂大吵大闹,老头一言不发。也往往只有一种结果:按老头的意愿办事。原因很简单,以前的存折都在老头手里,现在老头赚的也比胖薯多。

吴杰打饭回来,开始闷头大吃。吴奇也塞了满口的西红柿鸡蛋。

陈君的小眼睛水汪汪的,却还有不尽的委屈要诉说:“一天到晚把钱全都捏在手里,家里几十年辛辛苦苦攒下的积蓄全被他卷走了。一心只想着他的娘,我爹娘用钱的时候一分都不肯出,现在还指望我服侍他?累死累活做了一桌子菜,他跟个老大爷似的坐在那里,等着我把饭端上去。要不是因为我宝娃……”

吴杰皱着眉,歪着嘴,来了个充耳不闻。半晌才低声骂了句:“恶婆子!”

“哈哈哈!啊哈哈哈!”吴奇终于憋不出大笑起来,险些将饭喷到桌上,“你们两个老人家真是太搞笑了!简直可以开一场双口相声!哈哈哈……”

这就是家的感觉。

晚餐结束,陈君去蹲厕所了。吴杰在厨房洗锅,水龙头哗哗响着,碗筷叮叮咚咚碰撞着,不时夹杂几句低声叫骂:“坏婆娘,恶婆子,懒婆娘……”

吴奇在客厅踱步消食,听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声,觉得有些无聊。不如去拖地吧!给胖薯减轻负担。于是他走到屋角,拾起那杆老拖把。

自打吴奇记事以来,家里一直用的是这杆老拖把。它的木杆材质独特,乌泽发亮,手感光滑,韧性极佳,二十几年从未发霉、开裂或被虫蛀。拖布却是极寻常的布料。吴奇将老拖把沾了洗洁精水,从客厅拖起。每每驾驭起这杆老托把时,他总想象自己是个使长枪的武功高手——这正是他这个不爱做家务的懒人喜欢拖地的原因。一拖,一拖,老拖把纵横于污垢之间,颇有小说所记载“黏”字决、“搓”字决的味道。胖薯每天总用这老拖把拖两次地,一次洗洁精水,一次清水,清水那次在睡前,据说增加房间湿度有助睡眠。

于是吴奇一路拖到主人房,止步于一面墙跟前。墙上挂着一柄剑生锈的老剑。这柄剑没有剑鞘,多少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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