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朝昶知道有些骨子里的东西从来都没变。
被洗干净了皮毛,套上了名为礼义廉耻的项圈,野犬却还是野犬。
白日里被鞭子打到瑟缩垂尾,到了无人窥探的深夜,它还会从阴影中踱出,对自己不配的东西垂涎。
偏执,狂悖,不知廉耻。
他盯着花树下的那道身影。
即使在梦里,他也不敢真的亵渎师尊。怕自己低贱肮脏的念想脏了那道明雪般的影子,更怕无形的锁一旦打开,自己会沉溺到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所以他叫那抹影子穿上裙衫,做师尊不可能有的女子打扮。这一点点不现实是警戒线,也是道暗示般的耳语:
这里是梦,他可以放肆一点,再一点。
***
纪栾退无可退。
青年走向他,稳健的足音明明不急不缓,却因那道炽热专注的目光,莫名带上点儿急不可待的意味。
甚少在朝昶身上感到侵略性的纪栾,又有了后退的冲动。向后靠去,却只更紧地抵住了树干。
青年的喉间震出一声轻笑。
师尊在躲他的视线......好可爱。
或许是因为才见过师尊,今夜的他似乎格外真实。柔软的睫毛颤抖着,像洁净的蝴蝶被困进透明屏障里,不安却无法逃离。
落下来,让我接住你。
他的眼睛哄骗着,身体却一点点贴近。手臂和树干撑出一个小小的空间,只容鼻息交缠,没留下思索和反抗的余地。
指腹摩挲着唇瓣,就像野犬终于将香软的糕点叼回窝里,舍不得咬碎,便忍着饥渴,细细思量如何将它一点点吞吃入腹。可苦恼着,苦恼着,他又猛然想起。
在这里,他可以大胆一点。
纪栾猛然瞪大眼睛。
青年抵住了他的唇,热意如点燃的烈酒,从贴触的方寸之地一瞬间烧至四肢百骸。
抵抗的手撑在对方肩头,只绷紧了一瞬就被反抓着按在了树干上。青年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腰,早已更高大健壮的身躯覆压下来,不容他有半点挣扎。
“唔......朝——!”
呵斥还未出口,眼神却骤然慌乱。
唇间不过才打开一道缝隙,居然就被叩开牙关。从未经历过的深吻潮湿、纠缠,绞尽了他胸腔里的气,连呼吸的意识也溺到了底。
他被吻得几乎窒息,被迫承接着仰直了脖颈。青年的胸腔随低笑传来震颤,在唇舌交.缠间为他渡气。
“呼吸。”
他的确在任何方面都天赋异禀,即使从无经验,也在短短几场幻梦中无师自通——而师尊却还是那般青涩,像最干净、最剔透的冰,在他掌心里融化成水。
纪栾觉得自己快烧起来了。
大脑迷蒙,一半是缺氧,一半是懵。
——爷的初吻!
这算什么无妄之灾,只是想探查下潜意识,却莫名其妙代替楚楠被徒弟啃了。若只啃一口也就算了,可是、可是——
这个吻实在不敬到了极点。青年吮着他的唇瓣,舌尖勾缠,呼吸像吹燃火星的风,直把燥热推向顶端。
纪栾面红耳赤,躲开那道赤..裸滚烫的视线:明明平日里是最光风霁月的君子模样,怎么梦里如此重欲,还、还这么有经验!
他攒出几分力气,终于推开了点距离,只是强行分开时甚至勾出一道银丝。
纪栾羞耻到发昏,手挣开后立刻挡住被舔.咬到红肿的唇瓣,半晌憋出一句:
“你是狗吗?!”
被骂的青年也不辩驳,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像野犬还未餍足,也不顾鞭笞和责骂,只思索着如何再次下口。
纪栾是真想跑了。什么潜意识不潜意识的,这种女主戏份他真顶不来,只是入梦技能无法中途退出,看青年似乎又要靠近,他只能哑着嗓子推拒:
“不要了、不要了。”
这一声,却叫朝昶三分清明起来。
梦里的师尊会羞涩,会闭眼,却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就像他不敢想像师尊以平日的样貌委于他身下,他也不敢把师尊想象得太鲜活——但凡这幻梦再真实一点,都能叫他万劫不复。
可眼前人声音哑得叫他后背酥麻,那睫毛被生.理性的眼泪濡湿,眼神气恼又闪躲——是他做梦也不敢描绘的情.态。
他几日都是清明着入梦,梦中景象皆为他所控。是不是幻想出的画面,他最清楚。
周围的白雾翻涌起来,纪栾看向定定望着他的青年,忽然意识到朝昶怕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楚楠在他梦里还必须配合吗?!
他又气又急,还没来得及想怎么办,却先见朝昶目光沉沉,亟待确认什么似的,俯身压了上来。
滚烫的气息将他包裹,原本清朗、此刻却被热.欲压得沙哑的气声钻进耳道。
“我是谁?”
耳垂被猝不及防地一咬。贝齿细细地磨着那块软肉,湿.软的舌头舔..舐着他的耳垂。
纪栾脑子一空,连带着身子也像白鱼一样不受控地弹动了下。他身子发麻,一瞬间连问题也反应不过来。
“小朝——朝、朝师兄。”
他勉强记起自己的伪装,拣了个合适的称呼掩盖自己习惯了的脱口而出。
......全然没注意到伏在颈间的青年那一瞬间的僵硬。
藏经阁有一本古籍,曾提到过御梦之术。会此术者可进入他人梦里——那现在又是谁,入了他的梦?
有一点猜想在心中翻涌起来,周围的桃花漱漱如雨。纪栾念着不能让朝昶看出端倪,也不敢挣脱惊醒他,只能忍着青年的胡作非为,头昏腿软间,又听见一句:“你是谁?”
这都什么问题?!
纪栾闭着眼:“楚楠。”
“哦——对,你是楚楠。”
还有谁知道楚楠,认识她竹亭那日的一身装扮?
纷乱的白雾陡然平静。怀中青年听到那一声喃喃的重复后,紧绷的身躯似乎微微放松下来,却是没有注意,钳着他的手臂正在微微颤抖。
纪栾见梦境之主似乎重归平静,便小心地试探:“你可要与我说些什么?”
“说什么?”
“你我相见,总不能只这般......”纪栾脸红得说不下去,“你总有什么心里话要和我说吧?譬如近日里,是否有什么杂念,可叫我替你疏解?”
杂念,杂念。
果真是师尊。只可能是师尊。
脊背一瞬间像被冰柱透穿,他以为自己会跪下,像记起了打的狗......但他的吐息依旧滚烫,掐着师尊后腰的手没有丝毫放松。
——师尊还没有推开他。师尊还什么都不知道。
一瞬间,他如此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卑劣。
附上去的吻,比方才更汹涌,更浓烈。
他本就是这样的人。生下来什么都没有,就只能抓紧之后死也不放。披了四年光鲜乖顺的外衣,最骨子里的东西却从来没改——去偷、去骗,只要能予他所愿。
纪栾不知道这一句又惹出什么,只觉得朝昶的呼吸似骤然重了一倍。喉颈被失控地一咬,本能的恐惧和敏.感让身.体细细地打起颤。
“杂念......就是你。就是这般。我停不下来。”
唇齿贴着他的喉咙说出这样的话。那么烫,几乎让纪栾感觉自己是块被融化在那唇间的奶酪。
热意拂过几处,叫纪栾惊慌起来。他不知道朝昶梦中会到哪一步——再怎么样他现在也是男的,稍微进一步就露馅了。
推不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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