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离哑然失笑,“和人聊得来是我的职业要求。”
霍不一扭过头,没有再和他说下去。
招待所里的环境不好,一到夜晚周围就各种吵杂的响声,偶尔隔壁还会传来一些无法说明的叫唤声。
付离说不着,便起来刷手机,想着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昏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霍不一起了身,轻声道:“你怎么不睡?”
“睡不着。”
“太吵了?”
“嗯。”
“那你明天不是要早起?”
不说还好,一说付离就觉得亏,说:“干脆我们换去酒店吧?”
“现在?”
“嗯。”
霍不一笑起来,付离被手机光映着的脸微微一滞。
“现在太晚了,去哪都一样。”霍不一说。
“行,那你睡吧,我等会估计就撑不住睡着的。”
两人说着又静下来,过了几分钟,霍不一说:“我有个方法。”
“什么方法?”
付离没等他应声,就看到黑暗中高大的身影朝自己走来,进而上了自己的床。
黑夜中放大的响声使得记忆中那些不明就里的瞬间像泥石流一样喷涌而出,他抓住了被子按在腿边,惊道:“你要干嘛?”
霍不一觉扯不开被子,直接躺在了他身边,顺手圈住付离的腰身带着躺了下来。
因为没注意到距离,付离的后脑勺磕到了墙面,霍不一听着声不小,一只手揉了揉,另一只手手掌覆盖在他的耳朵上。
付离下意识地颤了颤,犹豫道:“你打算捂我的耳朵睡觉?”
“嗯。”
“什么破方法。”
霍不一不理,他稍稍使劲就把被子掀了起来,身子贴在付离身后,“以前,有人教我的。”
付离问:“谁?”
黑暗中沉寂了几秒,霍不一才答:“我哥。”
第二天一早,付离腰酸背疼,不只是因为床板硬,还有就是他几乎是保持了个虾米的姿势窝在霍不一身前睡了一整夜。
等他到医院的时候,首先不是去找那第二采访对象,而是先去药房抓了几副药膏。
霍不一看着他,默默地跟在身后。
病房门口扎堆着一伙人,一堆中年夫妻和三四个警察,护士从门口出来,那对夫妻便进去了。
付离和门口的警察打了招呼,征得同意后和霍不一轻轻敲了敲门。
因为事关重大,病房里只有男孩一个病人。
付离走过去,先是和夫妻俩介绍了自己,而后换了副柔和的面孔,冲男孩道:“薛诺,你好。”
他伸出手,男孩没理会。他头上包裹着纱布,面色苍白,身材瘦小,宽大的病服罩在他身上更显虚弱。
付离指向霍不一,说:“这个大哥哥想问你一些问题。”
“......”
霍不一哪有准备,他面带疑惑,仍赶鸭子上架地走上前,结巴道:“你...你好。”
男孩没反应,中年女人,也就是他的母亲,突然哀愁地说:“我可怜的孩子啊......”
付离顺势错开霍不一身边,站到了夫妻俩面前,沉重道:“幸好没事了。”
男孩的父亲点头,说:“幸好,幸好警察找到了。”
与那边的“庆幸”不同,薛诺的表情看上去麻木不仁,如果不是机器上波动的心跳,霍不一觉得他可能已是死人。
也就是这个时刻,他好似和付离通了心意,拿了把椅子坐到他的身旁,从兜里掏出了一颗玻璃珠。
付离一直都留着心眼注意,等霍不一有了动作,便找了理由将薛诺的父母请出去。
掌心的玻璃珠晶莹剔透,透绿色的玻璃体内旋出一处青紫色,在圆形的光下劈出一道细痕。
霍不一愣了一瞬,他试图把自己放到付离工作的思路上。
将近一分钟,他才开口:“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玩的一种玩具,两颗玻璃球相撞,到达指定的地方,就是胜利。”
薛诺没理他,安静地看着窗外。
“长大之后,这种游戏在我的世界里就淘汰了。”霍不一继续说,“我以为是这种游戏过时了,后来我发现,只是因为我长大了。”
他说话很缓慢,嗓音介于低沉和清亮之间,加上外表上的视觉年龄,薛诺终于看向了他。
“长大很痛苦。”
霍不一看着他,说:“是的。”
“如果让你回到过去。”薛诺淡淡地说,“你会做什么?”
“我们都不知道怎么了。”女人抹着眼泪,捂住胸口,“那晚我就是让他吃饱了就去看书。后来他说要去买文具,就失踪了。”
付离皱了皱眉,问:“你们报警了吗?”
“报了。”男人说,“但警察不给立案,我们找了将近一个晚上,刚回到家就听说他跳江了。”
“薛诺,成绩怎么样?”
“他很努力。”女人说。
努力,而不是好,也不是坏。
付离又问:“最近他是否经历了考试之类比较重要的事情?”
“没有。”
“他最近也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吗?”
“他喜欢学习,每天不是教室就是食堂,之后就在家里学习,没听过他有什么要好的朋友。”
“那——”付离抿了抿唇,轻声问:“他没有提过石佳佳吗?”
薛诺的父母同时抬头,异口同声:“从来没有。”
“我会继续活着。”霍不一说。
“活着?”薛诺苍白的脸上露出疑惑和不满,“你这算什么答案?”
霍不一却道:“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也不想改变什么。况且,根本就无法回到过去。”
薛诺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多少岁?”
霍不一想了想,说:“18.”
薛诺惊讶:“你还比我小呢。”
霍不一心虚,“是吗?你多大?”
“十九了。”薛诺好像找到了一个支撑点,身板稍稍直起来,说:“今年七月份,我就毕业了。你呢?”
“我没有在读书。”
“不读书?那你在工作吗?”
霍不一摇头,“我前几天刚被辞退,还赔了很多钱。”
薛诺露出个安慰的表情,“兄弟,振作。”
“那你呢?”霍不一抓住机会,“你都要高考了,为什么会想不开?”
薛诺笑容收了回去,他摸了摸鼻子,说:“只是觉得累了。”
“累了?”付离重复一遍录音笔里薛诺的回答,他思索几秒,冲霍不一道:“他还是没和你说他具体跳江的原因?”
霍不一点头,些许气恼道:“我又不是专业采访的,不知道怎么套人话。”
话音刚落,付离“诶哟”一声,笑道:“但我听他还是蛮信任你的。”
说到这,霍不一问:“你为什么不自己问?”
“我刚进病房,他就对我产生了敌意,他知道我是记者,在不信任成年人的基础上由多加了一层惹人嫌的身份,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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