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又被牧修远差点按在地上打的江颜爬了起来，牧修远站在一旁见其狼狈的模样，问说：“我下手重了？”
江颜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这么久了，一点进步没有，我是不是很没用。”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牧修远反问：“人从来不怕弱小，怕的是不愿意改变，和几个月前比，现在的你又怎么样？”
江颜想了想，有些不自信地说：“应该是不一样，稍微……变强了点，唔……应该吧。”
牧修远坚定道：“自信点，不是应该，就是变强了。”
见江颜还是不信，牧修远又说：“要是不信，明天我不用异能你再试试。”
江颜点点头，“或许吧。”
“好了。”牧修远说：“带你去吃饭吧。”
只见本来有些气馁的江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甚至双眼都亮出金闪闪的光。
牧修远心道怎么以前没发现他是个小吃货呢。
江颜点菜还是很有水平的，保证三菜一汤，两荤两素。当然这也是因为食堂厨师的手艺好，反正在江颜吃起来一点不比家里大厨做出来的差。
总之江颜现在塞了满嘴的菜，狼吞虎咽的，说话都带着呜呜声。
牧修远还没夹几筷子只见饭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等到速度渐渐慢下来，牧修远知道江颜怕是吃的差不多了，便问：“江颜你今天还去天冬馆吗？”
“唔～是的。”江颜咽下最后一口饭，“我要是不去的话，她那么小一个人也太孤单了，虽然她嘴毒了点，但其实不坏的。”江颜说着就站了起来，“我先去买饭了。”
牧修远见江颜站起来也将剩下的一点吃完，等到江颜提着饭菜回来，已经把桌子收拾干净了，“走吧。”
江颜和牧修远散步走进天冬馆，到了于晔的病房门口，牧修远停下脚步，“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江颜点头，一走进去没等到于晔的毒舌，小丫头反常地说：“你来啦。”
江颜有些不习惯地停下手中的动作，“你正常说话，我有点不习惯。”
于晔翻了个白眼，“给你惯的，喜欢挨骂是吧。”
江颜笑笑，“你又不是真骂人。行了，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于晔接过饭菜，今天江颜给她带的是鸡丝粥，挖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喝下去，温润的粥体顺着喉咙暖了身体，于晔说：“注意安全。”
江颜不自觉地笑笑，他是真不习惯啊。
走出病房，江颜顺手带上房门，牧修远靠在墙在看着他，说：“结束了？”
江颜点头，“嗯。”
下楼途中，江颜吐槽：“也不知道于晔今天怎么了，和换了个人一样，我都不习惯了。”
牧修远静静听着偶尔笑笑不说话，等到了楼梯，江颜又说：“那我先走了，拜拜。”
牧修远挥挥手，“拜拜。”
除非天生的残疾，否则异能者的视力也会得到少量增强，牧修远看着江颜的背影直到彻底融入黑夜，这才转身重新上楼。
江颜带来的鸡丝粥还挺烫的，于晔边吹边吃才吃掉四分之一，刚要再放一口到嘴里，又听到敲门声，不等说开门来人已经自己走了进来。
于晔没好气地说：“我没欺负他，你们九州就这么闲吗？”
牧修远说：“也不至于。”
“那你一天来两回，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江颜的跟屁虫呢。”见牧修远不说话，于晔继续怼道：“我说你就是喜欢他对吧，别不承认，不然你天天这么闲？不管事，不修炼的。”
牧修远摇头，再次否认：“我说了，他只是在某些事情上帮过我，我想在其他地方帮帮他罢了。”
“哦？”于晔舀起一勺子粥放到嘴里，“那随便给他点钱不就行了，救命之恩都能用钱感谢。你要不是喜欢他，会每天花费那么多时间给他？有那功夫出去杀几个丧尸不好吗？”
牧修远沉默着摇摇头，像是在极力否认于晔所说的。
他是唯一知道江颜秘密的人，他只是想照顾一下这个没有依靠的小少爷罢了。
等到于晔又喝了几口，牧修远才哑声道：“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切。”于晔把剩下的粥放到一边，“你们这些大人，别等到来不及才后悔。”
于晔伸了个懒腰，“既然不喜欢，别明天他给我送饭你又来盯梢。”说完就把自己整个蒙在了被子里，她听到牧修远说：“尽量。”
“口是心非。”
牧修远回到家，脱去满是寒气的衣衫走进浴室。
哗啦啦的水顺着花洒喷落，牧修远微微仰头，让水顺着额头向下滑落，湿润整个身体。
雾蒙蒙的浴室里，牧修远反复冲刷着自己，极力否认着于晔说的话。
终于，不知道多久，牧修远关上了开关，拿起放在不远处的毛巾擦干身体，随后又将毛巾裹在身体上走出浴室。
他看向自己空荡荡的床，说起来他和江颜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张床上。
牧修远坐在床上，一手撑着，不经幻想，要是那是这个小少爷没有来，没有推开自己，他是不是就为了所谓的复仇把自己搭进去了。
这个搞怪的小少爷用力推开了他，就此给了双方一条生路。
其实牧修远知道他现在最该做的是什么，他应该时时刻刻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堆满无数的晶核，用尽每分每秒来变强，而不是用深夜零碎的时间进行。
他给了江颜太多的关注了。
于晔说报道救命恩人，钱足够了。
宋岐早就注意到不对劲，让他把握好对江颜的态度。
而秦棠早就说了，如果不喜欢就放手，他会活得很好的。
两个人的交集本就是意外，牧修远早该放手，是却一次次的偶然，反而更加不能割舍，甚至想要时刻看到他。
牧修远摇摇头，狼狈地起身找了身毛衣穿上，随后下楼走进书房。
可是，一进去，他又想到了江颜，这里也有小少爷的影子。
江颜曾在这里将他唤醒，而他，却差点杀了江颜。
以至于后来的很长时间，江颜总是怕他，除了有第三者在场，小少爷才会倔强地不将恐惧表现那么明显。
牧修远疲惫地坐在沙发上，贴着松软的靠背仰头，双眼被刺眼的灯光照得发昏，叹了口气用了所有的力气去闭上双眼，第一次对自己使用了心电异能。
我喜欢江颜吗？
牧修远问自己。
他听到了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像是在紧张。他看到体内流窜的电都在微微泛红，像是在说是的。他还感受到电流的频率越来越快，即将攀到顶峰。
牧修远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说，你终于不否认了吗？
人生不是只有仇恨的。
牧修远被仇恨包裹，即将被吞没的时候一个奇异的灵魂闯了进来。
也许从货船上射杀丧尸，睁眼见到江颜的那刻起，一切就开始扭转。
也许江颜救了他只是偶然，可一次次的偶然，终成必然。
生命里每一个过路人都有相识的意义。
而牧修远与江颜相识的意义或许就是让那颗已经发芽的仇恨种子枯死，让牧修远拨开仇恨，正视过往。
牧修远缓缓睁开双眼，抬起一手遮挡刺眼的光，像一个失败者般的落魄，哑声道：“不否认了，没意义。”
拎着晚饭回到家的江颜还不知道牧修远对他又有了新的感觉，只知道昨天他带回来放在桌子上的晚饭还没动过。
江颜心道那李晓胡岂不是一天一夜没睡了，这也太拼了吧。
江颜悄咪咪打开房门，果然李晓胡还保持着昨天一早的姿势。于是江颜又静悄悄地出门把晚饭放到桌上，轻手轻脚拿好换洗衣服去洗漱。
江颜吹风机用的是最小功率，用了不少时间头发才干，回到房间后李晓胡还是一动不动，
江颜怀疑李晓胡要是再不动怕是要生灰了。
江颜叹了口气，李晓胡不醒来，他做什么都要静悄悄的，然而等到江颜给自己做了个简单的按摩躺到床上要睡觉时，李晓胡突然啊一声睁开了眼。
他兴奋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江颜疑惑地问：“你……知道啥了？”
李晓胡一点没有近两天没睡的困倦，反而异常精神，从床上蹦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江颜激动道：“江颜，我知道我的异能是什么。我说过我梦里变成了毛毛虫对吧，我现在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江颜眨了下眼睛，还不等开口。
李晓胡就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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