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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 17 章

小说:

春台旧案

作者:

山水相娱

分类:

穿越架空

直至申时,毛驴跑到了十里坡。

站在山脚下观望,隐约可以瞧见密林掩映的山腰处有一角飞檐,那是山神庙,薛荷为父母选定的验尸地。这山神庙从前也是个香火旺盛的地方,路上铺得有石板,只是一场大雨过后,泥浆丛丛,碎雨纷纷。

薛荷提议,将小车厢卸在林子里,毛驴驮着苟老爹上山,她与定春腿儿着上去。

绣鞋踩在了石板上,瞬间被泥水濡湿,罗裙刮过路牙子上的青草,浸透冰凉的水珠,偶有乱风穿过,不过带来了片刻凉爽,等爬上了半山腰,一个两个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只见眼前赫然出现了一片绿汪汪的草野,那草野尽头矗立着一座牌坊,古朴典雅,很是肃穆,那牌坊上雕刻着四个大字:阳山胜镜,又往里头紧走了几步,才到了山神庙的大门,那门上又有一块匾,蓝底金字地嵌着字。

此时庙门洞开,隐隐约约可以瞧见里头供奉的神明。

只见正中塑着一尊金甲山神,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判官,一个小鬼。金身在影影错错的光线中,看不真切,只觉得尘灰漫漫,恍如秘境。

薛荷从前听双亲说这十里坡上有一座山神庙,今儿却是第一次来。她细细打量起来,屋宇飞檐,斗拱彩绘,生动形象,意趣斐然,不禁心头惊讶,这山神庙竟修得如此宏伟不凡。

可以想象到从前是多么的热闹,只是如今香案灰厚,梁上蛛网,此地怕是早已被信众遗忘了。

薛荷叹息一声,从挎包里摸出三支线香,一一点燃,待到青烟升起,才甩灭了明火,虔诚插入香炉中。

她双膝一跪,默默发愿:“各路神仙,走过路过,敬请听阿荷一言。今借贵宝地行这验尸之事,只为找出真相,为爹娘沉冤昭雪。愿各路神仙听之怜之任之,即便要罚也罚我一个,莫要连累殿中他人。他日若我得尝所愿,必定重塑金身,再现庙宇昔日荣光。”

也不知此地的山神作何感想,只见那青烟袅袅而上,消失在神像的鼻端,或飘飘而落,沾惹上薛荷的鬓发。

就像仙人抚过她的头顶,马上就要带这个新来的小童子乘风而去。

张沅想到了这个,没来由地眼眶一酸,遑急喊住:“薛姑娘!”

薛荷从静谧中回过头来,还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她眼见着张沅站在清朗的天光下,一只手提着饼子,一只手拎着葫芦,紧紧地盯着她。

薛荷不明所以,又听定春在旁边喊,“阿荷!快来烤衣服!”

原来是她与张沅在廊子外头挖了一个洞,洞上垒着石头,洞下烧了个火光跳跃,那石头上摊了几块饼子,此时已经烤得外皮焦香酥脆,定春一掰开,只见里头梅干菜满满,让人见了就流口水。

薛荷不禁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了。”

她走到张沅跟前,见张沅还是那副表情,有心诈一诈他,看他到底是怎么了,便歪头笑问:“这饼是给我的?”

张沅垂头望着她的眼睛,片刻后,才举起了手中的饼子,沉沉道:“给你。”

薛荷越发看不明白,也不再纠结,只倚着定春坐在廊上,埋头静静吃起饼来,火光在她的素衫白裙上跳跃。

张沅悄悄瞄了一眼,又滑开了视线,他想,这世间万事,诸多理由,要找个借口赖在薛姑娘身边,岂不是简简单单?

“嗨我的天爷呀那葫芦要裂开啦!”随着定春的一声急吼,那石头上烘烤的呼噜果然劈啪一声,裂开一条缝,溜出褐色的药汁。

张沅连忙将它拎出来,左手倒右手地一掰,只见葫芦从中破开成了两半,一半里头空空如也,一半里头装满药汁,划分得明明白白。

定春没忍住举起了大拇指,赞叹道:“少年郎,好手法。”

若不是自己想计策想出了神,也不至于烫毁了葫芦,张沅不好意思端给薛荷,“可要趁热喝?”

薛荷心道:这一大通药一下肚,迟怕晚饭也节省了。

她只是觉得好笑,并不怪张沅,还眨了眨眼,打趣道,“你们俩可不准跟我抢,这一碗‘去风寒’是我一人的!”

“是你的哩,是你的哩,把那香喷喷的烤饼给老人家一个。”

不知打哪儿一声响。

他们仨诧异望去,就见那门上趴着一个老头子,吊梢眼,酒槽鼻,正是苟老爹。

定春睨了他爹一眼,边咀嚼起喷香的饼子,“我且问你,你怎么落到了草里去?”

“这...”苟老爹吊梢眼左右一瞟,计上心来,正欲分辨,又被定春打断道:“你一个老头子,也要些面子,这次当着阿荷与这位小官人的面,就不骂你啦。你若再胡乱吃酒,我就烧了你的酒葫芦!”

很难不怀疑定春是刚得的灵感,一听说要烧葫芦,苟老爹大惊失色,直骂不孝女!定春并不理会他。

薛荷无奈,捡了一个饼子,殷切地递给苟老爹。

老爹一口咬了半个饼子,大嚼特嚼时,又听自家闺女哼道:“阿荷全部的指望都在你的验尸所得上,到时你可千万别手抖。”

这次换苟老爹不理她,只站起来溜达溜达到阳山胜镜下,远远地看见四个彪形大汉抬着一副双人大棺,蛇形而来。

他忽然敛眉正色道:“别吃了,我那老兄弟来也。”

定春闻言,想到络腮胡子那大体格,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剩下的两张饼子卷巴卷巴,藏进怀中。

世代相传的仵作,自有自己的一套验尸手法。

苟老爹也不例外。

自接到了薛主薄的棺材起,他就换上了一张严肃面貌,手掐三根香,点燃,也是拜了一拜,才拎出自个儿的木箱子。那箱子一看就有些年头,把手都盘起包浆,看着普通又落魄,里头却暗藏玄机。

箱子里头又藏着无数长的短的方的扁的小匣子,里头分别搁着罩服、炭笔,酽醋,并一套小刀、小锤、小锥子等物。

苟老爹先是套上了罩服和手套,再从木箱里取出一枚油纸包。只见那油纸包层层打开,里头裹着几种药材,苟老爹捻了几片投入火中,解释道:“这是苍术和皂角,燃烧可以祛味避病邪。”

“我那老友为人最好面子,你们都别搁这屋里呆着。”苟老爹的眼睛转了转,点了刚放下的棺材正气喘如牛却偏偏要在定春面前装得一派淡然的络腮胡子,又点了一个张沅,冷淡道:“你二人留下来帮忙,其余人...”他掀起眼皮觑了外头一眼,只见重重青山之下,一头毛驴正在快乐吃草,便接着道:“都去看着驴子。”

别说,他办正经事时很有副说一不二的气势,定春拉着薛荷,带着几个鱼字辈走向草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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