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那场由古玉引发的惊心动魄的意识危机之后,林凡和陈砚清之间的关系悄然步入了一段特殊而敏感的“战后修复”阶段。这种关系并非变得疏远或冷淡,恰恰相反,正因为他们曾毫无保留地窥见对方灵魂深处最为真实、甚至不堪的脆弱与挣扎,两人之间反而建立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更加深沉而坚固的默契。他们不再需要借助冗长的解释或刻意的沟通,往往只需一个细微的眼神交汇,一句看似随意的简短话语,便足以使对方瞬间理解全部心意与情绪。这份默契,如同被烈火淬炼过的真金,既承载着共同的创伤记忆,也闪烁着相互扶持的温暖光泽。
陈砚清的办公室内,那块巨大的白板又一次迎来了内容的全面更新。原本杂乱散布的各类案例分析、特殊符号标记以及零碎的研究线索,已悉数被他亲手擦去。白板表面光洁如新,仿佛一张亟待书写的空白画布。而在这一片洁净之上,一套条理分明、逻辑层层递进的理论体系正在逐渐显形,结构清晰而严谨。他将那块带有明显裂纹的青白色玉佩轻置在办公桌的角落,作为整个研究中最核心的参照物,既提示着历史的痕迹,又指引着新思想的构建。
林凡舒服地霸占了房间里唯一一张看起来还算舒服的旧沙发,整个人深陷在柔软的靠垫中。他手中缓缓地盘玩着胡老送来给他“定神”的一串沉香木念珠,木珠温润的触感和微苦的香气交织在一起,让他纷乱的心绪渐渐沉淀,感到一种莫名的踏实与安定。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陈砚清身上,只见对方像一台不知疲倦的精密仪器,站在白板前不停地书写、勾画,将那些原本感性的痛苦、虚无的低语,一丝不苟地全部转化为一行行冰冷的符号和公式,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纳入理性的框架之中。
“基于现有数据,包括‘程序员’的焦虑乱码、‘医生’的创伤裂痕、‘家庭’的冰冷尖刺,以及最新获取的‘古玉’样本的吞噬特性,”陈砚清用笔尖敲了敲白板中心新写下的核心概念,“我可以提出一个初步的整合性理论——‘情绪熵增’理论。”
林凡抬了抬眼皮:“说人话版?”
“熵,代表一个系统的混乱程度。”陈砚清耐心解释,这在他身上是罕见的,“在一个封闭系统里,一切都会自发地从有序走向无序。而心灵,同样可以看作一个复杂的系统。健康、积极的心灵状态,是‘低熵’的,有序、稳定、充满能量和活力。”
他指向案例区域:“而我们所见的所有这些‘心灵瘟疫’,其本质,都是人为地、定向地加速了这个‘熵增’过程。‘虚无之种’通过特定的载体和手段,向目标心灵注入‘高熵’因子——也就是那些被包装过的绝望、焦虑和虚无信息,剧烈提升其内部的混乱度,导致系统崩溃。”
他接着指向古玉:“而这块玉,以及可能存在的类似器物或更高层级的存在,其作用更像是‘熵增催化剂’兼‘能量收集器’。它们不仅加速崩溃,更会吞噬崩溃过程中释放出的巨大心灵能量——那些被磨碎的情绪残骸,并将其转化为某种……它们可以利用的资粮,或者,用于维持它们所信奉的‘虚无’本身的存在。”
林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沉香的气息让他思维清晰:“所以,它们到处煽风点火,制造‘心烦意乱’,不只是为了搞破坏,还是为了……‘吃饭’?”
“从能量守恒的角度看,可以如此类比。”陈砚清颔首,“它们的教义‘痛苦即真实’,或许可以解读为:唯有在心灵秩序崩坏、产生巨大情绪熵增的过程中,释放出的那种纯粹的、否定性的能量,才是它们所认可的‘真实’力量,是它们存在的根基。”
林凡仔细琢磨着这套深奥的理论,虽然其中依然有不少术语让他感到拗口难懂,但核心要义他已经渐渐明白了。这就像是他在修复那些古老器物时所面对的情况——他要对抗的是物理层面上的“损毁”与“无序”,比如时间的侵蚀、外力的破坏,或是材料自身的老化崩坏。而“虚无之种”所做的,却是在人的精神与心灵层面引发类似的崩坏与混乱,它摧毁的是信念、希望与意志,带来迷茫与绝望。这两者虽然作用于不同的领域,却在本质上有着惊人的相似性。
“明白了,”他总结道,带着他特有的接地气,“所以咱们面对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是一群到处搞破坏、还靠吃‘精神垃圾’过活的……‘全城心烦意乱病’制造机?”
陈砚清书写的手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评估这个比喻的精确度,最终勉强认可:“虽然不够严谨,但作为行动代号,具有高度的概括性和识别度。”
“全城心烦意乱病……”林凡自己品味了一下,觉得无比贴切,“行,以后就这么叫它们。”
随着理论的初步成型,研究团队终于有了一个相对明确的探索方向,但这同时也带来了更深层次的紧迫感。每一个新的发现都在不断印证着这个理论的潜在严重性——如果“虚无之种”真的是通过制造大规模的心灵混乱来汲取能量,那么它们绝不可能仅仅满足于小规模的干扰或零散的负面情绪。相反,它们可能会不断升级行动,试图引发更广泛、更具破坏性的精神动荡,从而获取更强大的力量。
带着这份沉重而警醒的认知,林凡在一次例行的探望中拜访了胡老。在交谈中,他详细叙述了团队近期的种种经历,并慎重地提出了这一刚刚成形、却可能至关重要的理论推测。
在那间充满古韵的忘年交古玩店里,淡淡的茶香袅袅弥漫,仿佛时光在这里静静流淌。胡老坐在茶案前,仔细听完林凡的叙述,他那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老人并未急于开口,只是慢悠悠地提起紫砂壶,为两人斟上一杯清茶,茶汤澄澈,映着窗棂透进来的微光。他沉吟片刻,没有直接评论那些复杂的理论,而是若有所思地缓缓说道:“心若乱了,神明便会涣散;神明一旦涣散,便容易为外界的邪气所侵袭。古人早有明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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