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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小说:

[Fate/红A中心]往者不谏

作者:

猫姆猫姆

分类:

穿越架空

英雄的传说中,必须的要素是什么呢?

只有主人公才能使用的神兵利器?那的确能更加突出主人公的勇武,但并非必须。

与同伴之间的羁绊?他人的存在,与主人公的互动,的确能增加故事的趣味性,但也非必须。

战斗的理由?被囚禁的公主?神的启示?保护世界和平?

可以存在的要素数不胜数,但这些都只是附属品,真正让英雄的传说成立的东西,其实非常简单——

主人公,和他的敌人。

只要有这两者存在,故事就能够成立了。其他的要素只是为了让故事更有趣而添加的。

亚瑟王的传说也难逃窠臼。将圆桌骑士一分为二,引发了英格兰和法兰西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站在了亚瑟王对立面的骑士。

湖之骑士,无双的骑士,完美的骑士,以及——背叛的骑士,拥有这些称号的兰斯洛特,命运的齿轮从他婴儿时被湖之精灵抚养就已经开始转动了。

成年后的他,作为骑士拜访了亚瑟王的宫殿,成为了圆桌骑士的的一员,其勇武和骑士精神甚至被誉为凌驾于亚瑟王之上。倾心于他的女子络绎不绝,甚至有异国的公主因为太过思慕他,却无法相伴,最终郁郁而终的传说。他无数次在战场上帮助亚瑟王取得胜利,数次在危难之际救出亚瑟王与其妻子桂妮维亚。

毫无疑问,他是那个时代最完美的骑士之一。然而,历史记住的兰斯洛特,只有“背叛骑士”这一名字罢了。

这就是站在那里的berserker,失去了理智只剩疯狂的英灵,那原本英俊秀美的脸庞被愤怒与憎恨扭曲了。

但saber绝不会认错,那就是兰斯洛特,她记忆中超越了自己的完美骑士。

“为什么...?”

没有理会saber的问题,berserker松开了从无限剑制的结界中随手拿起的剑,转而拔出了最初就别在身上的剑。

那把剑,拥有与saber的圣剑相似的设计,刀身处刻着的精灵文字,表明这并非由凡人打造。那是无论受到任何攻击都不会损坏的剑刃,曾经是与完美的骑士相称的神剑——无毁的湖光(Aroundight)。

“为什么?为什么??”

一次又一次地,saber不停地询问着,那翡翠般的瞳孔不敢直视兰斯洛特的眼睛。

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saber比谁都清楚。

兰斯洛特憎恨着亚瑟王,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噔。”

面对忽然袭来的berserker,saber慌忙地用剑格挡,但这并非有意识地,而是由战斗本能支配的下意识举动。Saber的思绪早就不在眼前的战斗上了,但berserker的攻击,绝对不是如此心不在焉的防御就能彻底防住的。

“庞!”

Saber纤细的身躯,被猛烈撞击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而看着眼前屈膝跪在地上的曾经的君主,兰斯洛特的内心却意外的平静。从现在的saber身上,他感受不到作为王的威严,也感受不到最高骑士的光辉,那里只有一个害怕着自己,茫然无措的少女。

看着这样的亚瑟王,兰斯洛特感到困惑,明明自己就是为了看到这个景象,为了向亚瑟王复仇,才会放弃理智回应召唤来到此地的。但是,为什么他现在没有任何成功的喜悦?

过去的恩怨情仇,在这里明明都应该做一个了断。

——桂妮维亚正在哭泣。

她美丽的脸颊因为悲伤而日渐消瘦,痛苦的皱纹爬上了眼角,那个女人在无声地哭泣着。

自责自问。

羞愧难当。

作为集天下罪责于一身的女人,桂妮维亚只能终日以泪洗面。所有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被辉煌传说蒙蔽了双眼的民众,根本不知道真相如何,只是聚集在她的窗下,不断地斥责。

不贞的妻子,背叛的王后。

但他们不知道,她的丈夫甚至根本不是男人。

在这世间,兰斯洛特只把自己的真心献给了她。但是,他能回忆起来的,只有她那充满苦恼和忧伤的泪水。

他伤害了她——爱与被爱,就是陷落的根源。

想要拯救饱受战乱的国家,就必须有一位理想的王,而这样的王的身侧,必须有一位高贵而贤淑的王后,这就是民众心中理想的统治形式。

与这样伟大的理想相比,一个女性的人生简直微不足道。就算王不是男性,就算这场婚姻只是有名无实,但为了维护国家的安定,这点牺牲又算得上什么?桂妮维亚想必当初也是做出了牺牲自己的决心的吧。

但兰斯洛特爱上了她。

就在最初上殿,谒见王与王后时,兰斯洛特就在心底暗暗起誓,要为了这个女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可当兰斯洛特发现,正是他的心意让桂妮维亚饱受煎熬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桂妮维亚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就像他爱她一样。

其实直到此刻,如果痛下决心,出路应该还是有的。为了心爱的女性而与世界为敌,兰斯洛特本不惧怕这件事。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桂妮维亚并不是女性,也不是人类的一员,她只是名为“王后”的,理想中的王的一个配件。

兰斯洛特也并非男性,也不能得到人类的幸福,他是名为“骑士”的,为王尽忠的部件。

人称“湖之骑士”,勇武过人,重情重义,举止优雅,他正是骑士精神的完美体现,是万人仰慕的对象。他甚至得到了湖中精灵的祝福。

这些是他的无上荣耀,也是加诸于他的最大诅咒。

侍奉“完美的王”的“完美骑士”,兰斯洛特只能以这种受人期待的方式活下去,并为此而死。他的人生并不属于他本人,而属于崇拜着骑士王并愿意为骑士精神献出生命的全体人民。

因此他为完美的君主尽忠,与君王结下了高贵的友谊。

但在那光辉的君主身后的阴影里,他看见了饱受折磨的桂妮维亚在终日垂泪。

究竟那哪条路才是正确的?如今已经无从得知。

兰斯洛特被两条道路撕扯着,到底是贯彻自己的忠义,还是保护心爱的女人?在他内心痛苦挣扎时,时间却无情地流逝着。最终,他迎来了最坏的结果。

卑鄙之徒令王的威信扫地,王后的不忠大白于世。为了救出被判死刑的王妃,兰斯洛特只能——对王拔刀相向。

因为他的背叛,圆桌骑士内部的平衡被打破了。最终,这一事件成为了战争的导火索,国家在战火中分崩离析。

“背叛的骑士”,这就是他留在历史上的名字。

亚瑟王的传说越万古流芳,他的污名就越受人唾弃。

到头来,如果说他曾经为了心爱的女人做了什么的话,那就是让桂妮维亚永远地恸哭下去。

如果他本来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恶徒,那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带走王后,这会令王的颜面尽失,但那又怎样?

然而,兰斯洛特是一名骑士,还是一名过于完美的骑士。

面对亚瑟王,面对那个让他心爱的女人走上苦难之路的罪魁祸首,兰斯洛特自始至终都无法生出任何恨意。

是的,又有谁能贬低那位明君呢?这位流芳百世的王比谁都要勇敢而强大,给困难的时代打上了休止符。这位百战百胜的王比谁都要清廉而公正,重情谊却又不为私情左右,平生从未犯过任何错误。

亚瑟王终其一生都没有责备过兰斯洛特,就算要与从圆桌骑士中除名的他兵刃相向,那也只是为了平息民愤的无奈之举,绝不是王的本意所在。对于犯下叛乱这一滔天大罪的兰斯洛特,亚瑟王自始至终都以德报怨。

这位圣君是如此正确,让人如何怨恨呢?

但是——这样一来,不论是兰斯洛特的懊悔,还是桂妮维亚的眼泪,又要向谁诉说呢?

兰斯洛特一直带进棺材里的这份悔恨,在时间的场合尽头被提取出来,在那无始无终的英灵座上,永生永世地折磨着他。

然后,他听见了来自远方的召唤。

来吧,狂暴的野兽。

来吧,执念的怨灵。

这个声音,唤醒了他深藏心底的愿望。

如果他根本就不是骑士,如果他只是不讲道理的野兽,如果他就是堕入魔道的恶鬼,或许就能洗雪这份耻辱吧。

是的,疯狂才是救赎的唯一道路。

野兽不会迷茫,正因如此,它也不会痛苦。没有人对它有所期望,没有人对它有所寄托,如果能成为只为一己私欲而驱动五体的野兽的话,就可以复仇了吧。

怀揣着这样的愿望,兰斯洛特回应了召唤,让他置身于这不知所谓的战场之中。

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律己的誓言,身体只为发挥早已浸透灵魂的杀戮技巧而存在,为此羞愧的自尊不存在了,为此忏悔的心灵不存在了。这就是现在的他,名为berserker的野兽。

没什么好后悔的,就此堕落,就此解脱,这才是他的愿望。

然而,无情的命运之手,竟安排了如此讽刺的再会。他被召唤的这个世界里,王也在。

在看到那个身姿的瞬间,野兽发出了兴奋的狂叫,如同发现了猎物一般扑了上去。但是,那挡在眼前的阻挡者不但让自己无法复仇,甚至还用令咒给自己带上了枷锁。

即使被承诺,会在合适的时机允许自己与王战斗,但明明与王相遇了数次,对方也没有完成这个诺言。这样下去,或许自己洗雪悔恨的唯一机会就要溜走了,兰斯洛特甚至感到了绝望。

因此,在梦境中,berserker向那个人出手了。想要杀死什么,想要毁灭什么,它本来就是这样理智全无的野兽。

但命运即使在它最简单的时候,也有着让人震撼的复杂性。成为了自己master的人,居然也是同样和王有着深厚羁绊的人。

通过master与servent的联系,那偶尔泄露的记忆碎片里,兰斯洛特看到了emiya的记忆,在那些记忆里,王依然是那样完美的王,为了拯救国家,不惜抹去自己的存在。

但是,他同样看到了王不是作为理想中的王者,而是和自己一样的人类的一面。

卫宫士郎与远坂凛,那两人慢慢的改变着王。王也会因为吃到了美食而开心,会因为打棒球不如凛而产生好胜心,如此人类,如此拥有普通而平凡。

王本来就是人类,即使拔出了圣剑,王也只是一个少女而已。但这些事情,兰斯洛特居然从来没有考虑过。

那个时代,自己作为“完美的骑士”,同时也作为一个男□□着桂妮维亚。

那个时代,桂妮维亚作为王后,同时也作为一个女□□着自己。

那么——王呢?

但是,那个时代里,有不将她视为王,而是把她看做一个“人”的存在吗?

没有。

她是理想中的王,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她毫不后悔地接受了这样的命运,没有任何犹豫。

可在那个时代的最后,扮演着王的那个少女,作为一个人又作何感受?

被友人背叛,被亲人背叛,被臣下背叛,目送着那么多人离开,作为“人”的王,又怀着怎样的思绪?

在一切都结束之后,仍然想要拯救一切,哪怕以抹去自己的存在为代价也要拯救国家的少女,也会怨恨着什么吗?

“王不懂人心。”

这是兰斯洛特离开时对亚瑟王说过的话。

可又有谁能理解王的心,那个少女的想法又有谁知晓?为何她即使在国家灭亡之后,也无法从王的身份中解脱?

现在的自己,又能为王做些什么呢?

身为berserker的自己,口不能言,也没有能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的方式。为了王,为了回应自己的愿望而用令咒唤回自己理智的emiya,他能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兰斯洛特看着眼前摇摇晃晃站起的王,内心挣扎着。

而Saber虽然身体站了起来,但心仍然一蹶不振。没有意志支撑的身体,只是勉强摆出了攻击姿势而已。

曾经的挚友,最信任的其实,即使由于命运的捉弄而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但是心底仍然是互相理解的,saber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对于兰斯洛特和桂妮维亚的恋情,saber一直都知道,她从不认为那是背叛,她根本不在意,甚至感到欣慰。

由于自己隐瞒了性别,导致桂妮维亚不得不伪装成理想的王后,对于这样的桂妮维亚,她的心里一直是愧疚的。桂妮维亚能和兰斯洛特在一起,她甚至感到庆幸。

如果是兰斯洛特,与自己有着相同理想的骑士,即使和王后相爱,也不会做出威胁国家的事情,而桂妮维亚也能得到幸福。

事实确实如此,两人一直谨慎地保持秘密关系,从未在公共场合有不当之举,但最终,由于梅里亚冈特的揭发,两人的关系被暴露在阳光下。因此自己不得不判处桂妮维亚死刑,而兰斯洛特因为无法眼睁睁看着桂妮维亚死去,而对自己举起了剑……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大家贯彻了自己意志的结果,没有人有错,只是命运的捉弄而已。

正是因为这么想着,所以saber直到最后,在血染的卡姆兰山丘,她才能否定那个不合理的结局。

既然谁都没有错,谁都做着正确的事情,最后的结局却如此悲惨,那只能说是必然的命运导致的,是人类之力无法改变的。正因如此,她才需要借助圣杯的力量,以奇迹之名来修正这个结局。

这种信念支撑着saber一路战斗。

然而,就在眼前,原以为和自己抱有同样想法的挚友,如今却化为了复仇的野兽站在自己面前。

兰斯洛特——我的挚友,就连你也无法理解我吗?就连你也认为我是错误的吗?

无法用声音说出,但她翡翠色的眼睛里涌出的泪水这么诉说着。

为什么自己要被以saber这一职介召唤而来呢?如果和兰斯洛特一样以berserker的职介被召唤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悲痛,迷茫,放弃荣誉的挣扎,要亲手葬送爱丽丝菲尔的痛苦,都不会存在了。

“切嗣...请使用令咒让我失去理智吧,让我成为凭借本能作战的狂战士。”

Saber挣扎着,吐露了自己最后的愿望。

“嘁,那个笨蛋!”

一直留意着这边的emiya听到了saber的话语,脸上浮现出了愤怒的神情。他随手拔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把刀,无视了正前方的吉尔伽美什,反手向背后扔了过去。

“什么!”

剑刺在了离saber只有一步之遥的地面的地面上,突然出现的剑让saber大吃一惊。

“saber,你的软弱应该也要有个限度,你又准备对臣下弃之不顾吗?”

Emiya的话语让saber怒上心头,“你又明白什么!”

“我什么都不明白!但兰斯洛特还等着你不是吗?”

现在的saber浑身都是破绽,只要攻击就可以很轻易地打倒。然而,明明是berserker的兰斯洛特却没有进行追击,那等待着saber站起来的身姿更像是高洁的骑士。

“这场战斗是他所期望的,作为他的主君,你有回应他愿望的义务。”

“你在说什么...舍弃了理智,只为了杀死我的他,除了对我的憎恨,还有什么愿望可言?”

“作为berserker被召唤而来的他,即使用令咒也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心中所想。但是,同样作为骑士,即使无法用语言来交流,saber你也可以用自己手中的剑来倾听吧。”

自己的剑...saber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誓约胜利之剑,如今正被自己握在手中。

“杂种!你怎么敢在和我战斗的时候和别人说话!”

王之财报与无限剑制的对抗原本是均势,但由于emiya分神与saber对话,这个均衡被打破了。吉尔伽美什射出的武器,有三把突破了emiya的防线,分别击中了右侧大腿、左肩以及左侧肋下。

“愚蠢,面对本王的时候居然还敢分心。”

对于自己的宝具终于贯穿了对方的身体,今天一直心情极差的吉尔伽美什终于笑了起来。

但emiya只是平静地拔掉了刺在自己身上的宝具,“吉尔伽美什,saber和berserker之间的羁绊,作为暴君的你应该是无法理解的,因此不必费劲和你解释。但你只是因为造成了些小伤,就这么兴奋,看来你作为王的器量也不过如此。”

“杂种,王的器量岂是你能评判的!”

Emiya和吉尔伽美什周围,数量庞大的宝具再次聚集起来,连天空都被遮蔽了。

“兰斯洛特的语言?”

Saber愣愣地望着对面的berserker。

事到如今,兰斯洛特想要对自己说的还能是什么?一定是怨恨的诅咒吧。正是因为她将桂妮维亚处以极刑,才让兰斯洛特背负背叛之名。

的确,理由非常充分,如果是兰斯洛特的话,的确有审判自己的资格。

“切嗣,使用令咒的事情请暂缓吧。”

Saber再次握紧了手中的圣剑,向前发起了冲刺。然而,那个姿态与向敌人发起冲锋的骑士相去甚远,发出的叫喊与其说是战斗的怒吼,更像是悲鸣。她挥出的剑也没有任何技巧,更像是哭泣的孩子在发泄情绪。

此时的saber,才是真正的她吧。

“就连你...就连兰斯洛特也认为我错了吗?!”

Saber挥出的剑被兰斯洛特轻松格挡。

“为什么,为什么谁都不能理解?我明明只是想守护这个国家而已!”

这才是成为亚瑟王之前,那个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的梦。战乱被平息,没有人悲伤的世界,那是一个少女的梦想。迄今为止从未表露出来的东西,不是作为亚瑟王,而是一个平凡少女的梦。

“是你的话,如果是你的话,我以为你一定会理解我的。”

毫无逻辑的句子,saber一边哭一遍挥舞着剑。

“我——我不该成为王的。”

双方的剑交织在了一起,saber在恸哭着。而看到那眼泪的兰斯洛特,是无法用语言回应她的人。

“对,对不起。”

Saber仍然挥舞着剑,但其中并没有杀气,胡乱挥出的剑只是划开了空气。

“如果,如果没有我的话,你和桂妮维亚也好,莫德雷德也好...”

没有自己的话,兰斯洛特依然会是完美的骑士,桂妮维亚也能得到自己的幸福,莫德雷德也不会落入被自己的父亲杀死的命运。

那一天,如果拔出石中剑的不是自己,而是更适合成为王的某人,那么血染的卡姆兰之丘就不会出现了。

“所以我要获得圣杯,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为了那些逝去的人们,这是我唯一能弥补自己的错误的机会。吾友啊,这是我唯一能做出的补偿。”

Saber仍然继续挥动着剑,即使她知道自己的攻击不会命中,但这是她此刻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哎?”

非常突然地,saber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的景象,誓约胜利之剑划开了兰斯洛特的盔甲,从右肩到左腰都出现了鲜血淋漓的伤口。

无毁的湖光被扔在一边,兰斯洛特迎上了那原本可以被轻易躲开的攻击。

在不远处,看到这个场景的emiya叹了口气,但随即一个细小的弧度出现在了他的嘴角。因为从现在开始,才是兰斯洛特真正的愿望。

“哼,那边好像已经决出胜负了,你的servent被打败了呢,杂种。”

不适时宜打断了emiya好心情的是吉尔伽美什。不过从他的语气听起来,比起打倒敌人的战果,远处saber抱住了倒下的兰斯洛特这一场景,让他感到不快了。

“saber那家伙,到底要在那只野狗身上浪费多久?那种肮脏的杂种,赶紧杀掉丢在一边不就好了。”

不管在哪个时间线上,吉尔伽美什都是不会看气氛的那类人呀。

“你对saber还真是相当执着呢。”

“杂种有什么资格谈论我的事情?既然那边已经结束,和你的无聊游戏我也已经厌烦了,给我消失吧,杂种!”

吉尔伽美什再次发起了猛烈的攻势,但这次,emiya没有唤起剑群进行防御。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

Emiya对着飞来的剑群张开了右手,在那之上,巨量的魔力萦绕着。

“炽天覆七重圆环(Rho Aias)”

七层薄如蝉翼的花瓣展开,明明是透过它看到对面的半透明花瓣,每一枚却都有着和古城墙一般的防御力。这是作为对投掷兵器拥有绝对防御力而自豪的“概念武装”而升华的宝具,因此将吉尔伽美什的攻击完美的防御了下来。

“厌烦了我的游戏?真巧,我也觉得差不多该做个了解了。”

“杂种也胆敢声称和本王有同样的想法?你不会以为躲在那个盾牌后面,像乌龟一样缩着就可以取胜了吧?这种东西根本防御不了多久。”

正如吉尔伽美什所言,炽天覆七重圆环的七层花瓣,随着宝具的不断轰击,正在逐渐消散,当七层全部消失殆尽的时候,emiya就会失去保护。

只是,面对吉尔伽美什的嘲讽,avenger脸上发出了嘲讽的嗤笑。

“你在笑什么?!”

“因为berserker的倒下,现在的‘我们’可以使用全部魔力和你战斗了。要被打倒的人是你哦,英雄王大人。”

Avenger再次发生了变化,白发被染成了漆黑,“哟,本人将英雄王大人彻底虐杀的剧本就要上演了!”

“你可别马失前蹄,我可不想败给这个家伙。”

“放心啦,好不容易出来玩,我可是会竭尽全力的呢!”

露出了新月般的笑容,安哥拉·纽曼替换了emiya,出现在了外界。

“什么!你这家伙做了什么?”

就在吉尔伽美什的眼前,原本逐渐被击溃的炽天覆七重圆环发生了变化,原本粉红色的花瓣被染成了漆黑,不可思议的是连防御力似乎都提升了。现在,漆黑的花瓣即使面对吉尔伽美什的猛攻也纹丝不动。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身为剑所天成。)”

吉尔伽美什感到了出现在背后的凉意。在被染黑的炽天覆七重圆环的保护下,明明已经展开了固有结界,avenger却再次开始咏唱起了咒文。同时,他的身体里涌出了肉眼可见的黑色魔力。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吉尔伽美什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

“Steel is my body, and fire is my blood.(血潮如铁,心如琉璃。)”

“给我闭嘴,不许再吟唱了!”

吉尔伽美什不自觉地露出了暴躁的情绪,增加了正在攻击着的宝具数量。更加猛烈的攻击产生了效果,黑色的花瓣也开始一片片地碎裂,消失。

但avenger却无视了这一切,继续吟唱着咒文。

“I have created over a thousand blades.(纵横无数战场而不败。)

Unknown to Death.(未曾一次败退。)

Nor known to Life.(未尝得一知己。)”

“该死,为什么,连区区赝品的防御都无法贯穿?!”

无法言喻的暴躁支配者吉尔伽美什,他从眼前的servent身上明确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那是超越了直感,达到了确信程度的预感。不能让avenger吟唱完成,不然那就是自己的败北之时。

“Have withstood pain to create many weapons.(其常立于剑丘之巅,独醉于胜利之中。)”

伴随着每一句咒文被念出,固有结界中的魔力越发漆黑。

“Yet, those hands will never hold anything.(故此,此生已无意义。)”

只剩下一枚花瓣了,如果最后的这一层保护消失,大量的宝具就会毫不留情地贯穿avenger的身体吧,但是——

“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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