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恙原本的工作，倒的确是整理文件的活儿。他本想端茶倒水扫地，但岐望南说，他搞定自己桌前的一亩三分地就行，没必要去掺和接待。
后来他才知道，接待这项工作完全不适合他。吃饭喝酒场面话，他可能就沾一个干饭了。
无人打扰、也无人在意的实习生活，冉恙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是下班后，岐望南只要不加班，就会送他回学校，或者带着他出去玩。
他总觉得冉恙一直呆在这里会很沉闷。其实并不会。
就算是出去玩，一个兴致缺缺只想云养宠物胡吃海喝，一个严肃无趣，对上阳的不熟程度，甚至超越了冉恙这个外地人。可想而知这一趟是有多无聊。
无趣，是冉恙对岐望南的形容。他当然没敢告诉他，这多冒昧啊。
一起出门了几次，岐望南也意识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他最终还是问了：“比起出门，你更想待在家里？”
“是的。”冉恙毫不犹豫地点头。
岐望南默不作声，之后的确很少来找他了。
也是在这段时间，冉恙开始频繁做梦。噩梦对所有人来说都不陌生，他最开始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倒头就睡。
直到他梦到自己害死了岐望南。
这样说或许不太准确，他并非主动手刃自己的恩人。梦里的自己，莫名感觉岐望南变得很奇怪。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们在梦里的确是一对恋人。
第一次做这个连续剧梦的时候，他被这一事实吓醒过来。
他明确地知道，自己对岐望南没有过界的感情，但梦里的他的确和岐望南睡一张床，姿态自然，温馨又暧昧。
这肯定是个噩梦。他想。
他完全不能接受。
在梦中，他获知了正常来讲，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晓的素材。这让他万分心梗，对着岐望南无趣的脸，竟也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
第二天晚上，他在睡觉前多看了几个美女视频，以防自己年轻气盛，身体找错性别。
当然，这并没有用。他还是继续梦到‘岐望南’，继续麻木地在梦里和‘岐望南’扮演小情侣。
这一切的转机，就在一次争辩。
关于一张普通的床照——冉恙觉得很普通，就是一个他看厌了的□□。但梦里的自己并不这样认为——他们对拍摄的日期发生了争执。
“你居然忘了我们的第一次！”
梦里的他异常激动，声音都在颤抖。
冉恙很想捂住嘴。那一瞬间，他生出把自己毒哑的恶毒想法。
当然，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麻木地当个旁观者吃瓜。
“你肯定被替换了，最近好多起这样的案例，反正世界被怪物入侵了，人类迟早要完蛋！”
‘冉恙’气急败坏，朝着‘岐望南’大喊大叫。这声音吵得他脑瓜子疼，不过‘世界入侵’这个关键词还是钻进他的大脑。
……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理清楚，‘岐望南’就扑过来抱住他，说：
“你冷静一点，我怎么可能会被替换？”
‘冉恙’当然也就随口一说，气话嘛，不能当真。不过他还是继续该有的流程，说道：“那不行，我得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吧。”
‘冉恙’哼唧两声，道：“我们第一次相遇在什么季节，看你这样子也不记得具体日期了。”
‘岐望南’也温和地笑了笑，但他很快笑不出来了，他的表情变得空茫且扭曲。冉恙亲眼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在自己面前发疯的全过程。
当然，这样也是不准确的。因为两个岐望南并不一样。而且他根本没有看完全程。
‘岐望南’发完疯就毫无征兆地睡了过去。‘冉恙’在原地心惊胆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串号码。
此时电视还是开着的，他有些木然地换到新闻频道，听到里面的女记者毫无感情地念白：
“……早上九点，一男子持械残忍杀害妻女，并声称自己根本没有组建家庭……现已被逮捕……”
这是被替换了，还是替换的前兆，亦或者是失心疯，这些都不得而知。信息被封锁了，似乎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
“所以，我们就是牺牲品吗？”‘冉恙’自言自语道，他的手触碰到‘岐望南’的身体，却猛地一颤。
“不行……”他瞪大双眼，“就算有牺牲品，那我也不会是其中之一……我要活下去！”
之后，冉恙就醒过来了。
凌晨三点。他看了看手机，又迫不及待进入睡眠。但越是想得到什么，就越难得到，他连着两个晚上没有梦到后续——梦境就像随机打散的碎片。
“你的脸色不大好。”岐望南又一次经过他的办公室，终于进来和他闲扯两句。
“没事，只是做噩梦了。”
冉恙揉揉眼睛，他发现只有不断进入梦境才会重新分配剧情，所以连着两个晚上，他都在不断强迫自己醒来，也强迫自己睡着。
或许追欲罢不能的电视剧就是如此。
他真的很想知道后续。
“单位组织看电影，要去吗？”岐望南拿着两张电影票，目光闪烁地看着他。但冉恙没有注意到，只是打断他：“岐科，我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就不去了。你也不要太劳累哦。”
况且单位组织的电影，都没几个好看的。
他已经记不得岐望南的反应，下班后他蹭同事的车回到宿舍，就开始闭上眼睛想睡觉。但他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梦境中的‘岐望南’狰狞的脸。
这样的表情倒是很有趣，但他并不想见到。
好不容易睡着，这一次，他终于接到了正确的时间线，只不过稍微提前了些。
这时候，‘岐望南’已经被抓走了。他没有挣扎，只在‘冉恙’即将离开他视线的时候，猛地挣脱周围人冲过来，却又被镣铐重新牵制住。
他张着嘴说出无声的几个字，然后目眦欲裂，大声说：“你要活下去！”
‘冉恙’愣愣看着他的脸，想要上前一步，又被押送的人拦住。
“请保持安全距离。”这人看向他，“岐夫人。”
“所以你看清他说什么了吗？”糜子落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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