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校尉痛哭:“是为了羞辱大将军,我要是死了,就没人知晓大将军受了多大的委屈。”
楚相几乎已经走到了权力巅峰,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心生愉悦,但是看着岑校尉日日做小伏低,他就能想起当初不可一世的闻大将军是怎么死在自己手下的。果然,楚家的变态是一脉相承的,楚承川的劣根是随了他祖父了。
“我把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能不能放过我的女儿?”岑校尉恳求道,“当初的事情冤有头,债有主,皎皎只是个孩子,求你别报复在她的身上。”
当初,楚相设计杀害闻大将军的时候,他是否也这样毫无尊严地恳求,只为能保女儿一命。
谢宴微微颔首:“好,我答应你。只是,你没发觉吗,楚从谦一直派人暗中跟着你,他不仅会盯着你,还会盯着你的女儿,但凡岑皎有半分知道此事的迹象,你觉得会怎楚从谦么做?”
其实楚从谦傲慢又谨慎,他能欣赏岑校尉的痛苦,但绝不会让他脱离自己掌控之外,一但有这个可能,他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岑皎。
岑校尉摇着头:“我不会让她知道的,我守这个秘密,都守了十年了,皎皎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可楚从谦不会这么想。”谢宴绕到岑校尉身后,如一条阴湿滑腻的毒蛇,就这么慢慢折磨眼前的猎物,他道,“你忠心,岑皎聪慧,他会相信,岑皎半点都不知道真相吗,一但楚从谦怀疑岑皎,她还有命活吗?”
岑校尉浑身颤栗,不由得想到自己回冼州,看见墙上还残留着鲜血的一幕。
谢宴拍了拍岑校尉的肩膀:“岑校尉,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
卧房内,水雾氤氲,少年精壮的手臂搭在浴盆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乌发随意地束成高马尾,几缕长发被水汽打湿,贴在脖子上,好像扭曲的黑线。
马上了。
楚承川死了,楚客也疯了。
只差一个契机,就能让楚家彻底消亡。
后面,熟悉的气息传来。
少女喜欢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脚步声轻盈又灵动,丝毫没有隐匿行踪的意思,走到他身后,手攀上他的脖子。
很凉。
就像那条毒蛇一样。
谢宴由着她缠住自己的脖子,问道:“怎么不多穿点衣衫?”
少女只轻声笑了下,并未答话,恍然间,谢宴的脖子上多了根红绸,她翻身跳入浴盆中,却并未激起多少水花。
谢宴稳稳地托住她的腰,她的腰很软,能毫不费力地弯成九十度,就这么搭在谢宴上面,笑吟吟地看着他。
只是这笑中,多了抹其他的意味。
阿芜软绵绵地靠在谢宴身上,道:“这红绸可比最粗的绳子还要结实。”
谢宴知道,这是西坞特产——水绸,只要沾了水,九头牛也拉不坏。
“你怎么了?”谢宴察觉到阿芜的不对劲,以为她是受了什么委屈,问道,“是使团出了什么事吗?”
阿芜玩着绸缎,道:“方才,你和岑校尉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也一直想要对付楚家,而且,你应该快赢了。”
阿芜压紧手中的绸缎,歪了歪头,看着谢宴,状似天真,道:“你要的契机,我可以帮你。”毕竟,她也想要楚客不得安生。
疯了又怎样,让楚客流落街头,任人欺辱,那才解气。
谢宴由着阿芜一步步勒紧自己的脖子,仍追问道:“你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真的笨,竟然没发现你一直没有中情蛊。”阿芜的指尖轻轻划过谢宴的胸口,上次还能看见那只漂亮的彩铃蝶,可现在,一点影子也没有了,那只有一个可能——
都是假的。
“来的路上,我还在想,你就算没有中情蛊,也帮我杀楚客,方才我才明白,你哪里是帮我,分明是想借我的手帮你自己报仇。”
“你心里是不是在想,圣女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好骗?”
阿芜发现避毒玉的时候,谢宴就料想到阿芜会来质问他,只是没想到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生气。
“那你,要杀了我泄愤吗?”谢宴握住阿芜紧拽着红绸的手,道。
她是个爱恨分明的人。
爱一个人的时候,眼睛里总是亮晶晶的,会撒娇软语,也会不顾一切挡在你身前。
恨一个人的时候,就算隔着千山万水,她也会报仇。
谢宴有点后悔,自己应当多点些蜡烛的,这样他就能看清此时阿芜的眼睛中,是爱还是恨。
“我为什么要杀你?”阿芜忽然松了手,说道,“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单纯少女,接近你也是为了利用你,我们扯平了。”
她撑着浴盆起身,道:“等过几日,沈青遥或者楚从谦肯定会对我动手,到时候你配合我,给他们致命一击。”
少年轻轻一拦,拢着少女的腰,将她再次拉回到自己身边,道:“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还有什么?”
“比如,你想不想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芜竟觉得谢宴说话有些小心翼翼。
阿芜皮肤本就白皙,沾上热气之后,面上绯红,惹人怜爱,她悠悠开口:
“没必要了。”
谢宴的脸唰得一下变白了,好像比阿芜的脸还要白。
她嘴角漾着甜甜的笑,说的话却句句锋利刺耳:
“你我之间的仇怨,欺骗,立场,就像永远不可逾越的深渊。你我的心意,还重要吗?不过,今夜景色不错,你若不想辜负这良宵,我倒是可以和你做一点别的事。”
他很清楚阿芜想要做什么。
谢宴望着她柔媚的眸子,道:“不必了,你该回去了。”
阿芜一怔,她没想到谢宴居然拒绝了她,方才的一切都在阿芜掌控之中,唯有谢宴的拒绝,阿芜不明白。
她忽然清澈的眼眸和微微抿起的嘴唇,就像个突然不懂先生所云的孩童。
谢宴忍俊不禁,将红绸盖住她的眼睛,起身,说道:“今夜你就别走了。”
阿芜想要揭开红绸,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道:“你花样还挺多。”
谢宴握住阿芜的手,领着她坐到了床边,挑起一缕长发,然后……
用干净的帕子仔细擦拭着上面的水滴。
也许是从来没干过这种事,他怕弄疼阿芜,所以动作很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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