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女士没想到“调情”这个词也是可以从自己大儿子嘴里说出来了,惊讶地捂住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效臻。
顾效臻行若无事地回视母亲。
“没事,没事……”海女士抚了抚他的肩膀,“你继续。”
她转过头,抿唇,有点高兴。
自己这个木头儿子总算是有点儿人情味了,这婚事讨得真是值当。
顾小臻:【你喜欢吃什么?】
这个问题倒是问住简雯玉了,三天后顾家人来,玉墨书院的厨房肯定要做一大桌子菜,她得先问他爱吃什么,不然会露馅。
一边上楼一边发送:【你先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顾效臻感觉全身血液要倒流到头顶了。
简雯玉这个女人,外表如同出尘的仙女,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不沾染人间烟火。一般人不会将她的外貌与气质与情爱联系在一起。
没想到是个情场高手。
顾效臻一顿一顿地打字:【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喜欢吃什么。】
发出去就把手机按灭,起身对海女士说:“妈,今天有点累,我先去休息了。”
海女士抬起头,目光随着顾效臻移动。他脸上的表情并没什么变化,但作为母亲,她看得出来,他此刻心情不大好。
不是和儿媳妇聊得好好的么?
闹别扭啦?
海女士赶紧跟上去,在楼梯上抓住儿子,“阿臻。”
顾效臻停下,回头。
海女士和他站在同一个台阶上,凝视他片刻,语重心长:“你是男人,又大雯玉那么多,要是她有什么情绪,你多多包容她。我听她爸爸妈妈说,她从小是跟何教授和简老长大的,很少回简家,这样的孩子容易没安全感。”
顾效臻眼皮跳了跳。
“这桩婚事虽然说还没有完全定下来,但你礼数上要周全,关系也要处理好,就算最后成不了也能做做朋友,不至于太难看。”海女士拍拍顾效臻的肩膀,“不要计较细枝末节,知道吗?”
顾效臻心道,这哪是细枝末节的问题,而且他也不是那种小气的男人。心里虽这样想,嘴上还是顺着母亲:“知道了。”
-
三天后,顾家登门拜访的日子。
南州市连下半个月的雨破天荒停了,半边天空阴沉沉,另半边白云厚重,碧天如洗。
南烟坊入口处停了两辆黑色的车。雷克萨斯LM在前头,劲瘦挺拔的老先生率先下车,站定后转身将一位头发花白但气质出尘的老太太搀扶下车。
徐韫芝优雅华贵,挽着自己老伴的臂弯,颇为好奇地抬头打量头顶的牌坊。
“南烟坊”三字端正灵秀,是简鸿才亲笔题写。
停在雷克萨斯后面的劳斯莱斯里坐着顾氏夫妇与顾效臻。
身形颀长的男人从副驾迈下,为父母拉开后座车门,谦逊有礼地等待在旁。
顾川柏下车后,向车内的海璐绅士地伸出手。
海璐今天穿得简单又知性,白衬衫扎进微喇牛仔裤内,勾勒出女人窈窕的身形。外形上根本看不出她的年纪,柔顺发亮的大波浪卷发缠着小巧的上半身,脖颈处系一条宝蓝色鎏金丝巾。
下车后,她刚要往南烟坊里走,丈夫却还就着劳斯莱斯的车窗整理自己的衣服。
海璐拍了他一下:“老顾!”
顾川柏摸了摸鬓角:“怎么了老婆?”
“你少臭美咯!”海璐压低声音说,“爸妈和阿臻都走进去了。”
她转身,替顾川柏检查外表。
藏青色POLO衫一尘不染,西裤长度刚刚好,很休闲舒适的一套。女人保养得极好的纤长手指捻了捻顾川柏的短袖袖口,整整衣领,确保服服帖帖的,拍拍老顾的胸口:“今天很帅,不用看了,快跟我走。”
“真的吗?”顾川柏笑嘻嘻地跟上海璐,后者踩着十厘米高跟鞋也如履平地,他拉过海璐的手腕,让她挽住自己的臂弯,“慢慢走,小心点。”
顾效臻搀扶着奶奶走在十几米前,回头看了一眼落在后面的父母。
海璐嗔怪地看一眼顾川柏,顾川柏却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两人身后还有两位保镖,每人每手满满当当,全是礼品。
这一家人和南烟坊的烟火气有些格格不入,尤其是那两个保镖,人高马大,五大三粗,虽然穿着黑西装,也难掩彪悍气质。
因此吸引了许多南烟坊的居民,大家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不约而同都对这一行人行注目礼。
玉墨书院在南烟坊内部,坊内弯弯曲曲的岭南古建筑一座盘踞着一座,很容易走迷路,不过顾效臻上次给简雯玉送花时已经摸清了路,带着家人很快找到了玉墨书院。
大院红漆木门敞开,何音徽与简雯玉立在门旁,沐浴着并不刺眼的暖阳,老太太腹有诗书气自华,年轻女人亭亭玉立。
他们旁边还站着三个人,简宏胜、单娅芳和简少婷。虽然站在一处,却仿若和那祖孙俩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
简少婷瞧见那走在老妇人身旁的男人,不自觉微张口,喃喃自语:“好帅……好高……这得有一米九了吧。”
心道,死简雯玉,竟然吃这么好。
单娅芳碰了碰她胳膊:“闭嘴。”
简少婷白了母亲一眼,把光明正大看改成偷看。
两家长辈一见面便开始寒暄,何音徽由秋姨搀扶着,带领顾泰华与徐韫芝进入玉墨书院,简雯玉则留在后面,和顾氏夫妇打过招呼后,同顾效臻走在一道。
她抬头看了看顾效臻。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不穿正装的样子,摩卡色的针织圆领薄毛衣显得男人气场温和许多,与平时很不同。头发也没有抹发胶,是很自然的顺发,短发利落。
简雯玉大方地夸奖:“你今天很帅。”
顾效臻轻笑一声,伸出臂弯。
简雯玉毫不犹豫挽上去,听见男人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戏开始了,阿玉。”
嗓音低沉,仍旧是那样好听的音色,喊着只有爷爷奶奶会喊的,她的小名,阿玉。
简雯玉心里猛地掀过一阵痒意。
仿佛有无数只蝴蝶同时振翅起飞,内心世界瞬间缤纷绚烂,扑棱着的翅膀扫过心尖,痒痒的,麻麻的。
“……”
挽在男人臂弯处的手指悄悄收紧,用了些力度。
两家人在客厅里闲话。简宏胜和单娅芳被简雯玉警告过,全程只有顾家长辈问他们话再回答的份儿,不然不许主动出声。
简雯玉坐在顾效臻旁边,两人的腿贴在一起,肩也贴着,十分亲密,时不时回答双方长辈的问题。
说话间,简宏胜和单娅芳偶尔朝简雯玉投去微妙的眼神,简雯玉一概当没看见。夫妇俩碍于客人在家,没法在面上表现出来,只能不停给顾家人陪着假笑。
“真羡慕你们,有两个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儿,我就特别没有女儿福,足足生了三个儿子!阿臻还好,下面那两个可闹腾了,”海璐含笑望向简雯玉,“对了雯玉,我今天带了见面礼给你。”
海璐把放在身旁的礼袋打开,拿出一个扁扁的首饰盒,在所有人面前打开——
一条满钻项链静静躺在丝绒里。主石为水滴形切割钻石,重18克拉,链身由梨形、圆形和祖母绿形状的切割钻组成。
熠熠闪光,光彩夺目。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这串项链上。简少婷年纪最小,沉不住气,率先发出声音,倒吸了一口凉气。简宏胜和单娅芳则看直了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项链,就连简雯玉也没忍住,用手捂住了嘴。
她无措地望向海璐:“阿姨,这太贵重了……”
“这有什么!”海璐把首饰盒放到茶几上,推到简雯玉面前,“我没有女儿,很多首饰买来放家里都落灰了,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你就安心收下。”
简雯玉看一眼何音徽,后者八风不动,用眼神回应她。祖孙眼神一交汇,简雯玉便知道要如何做,再次道谢,收下了这昂贵的项链。
何音徽意外与顾家人很聊得来,简鸿才一开始是学医出身,后来因为实在喜欢传统美术,才转了行。他与何音徽是青梅竹马,何音徽受简鸿才影响,对中医颇感兴趣。
碰巧徐韫芝长于中医世家,是南州市很出名的老中医,两个老太太相谈甚欢,何音徽一时兴起,叫简雯玉过去让顾老太太把把脉。
带着皱纹的手指按上白嫩的手腕,客厅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顾老太太把完左脉把右脉,片刻后,优雅地收回手,笑道:“何教授放心吧,雯玉身体很健康,脉象不浮不沉,节奏均匀,人看着瘦,其实很有力。”
何音徽高兴:“那就好那就好,她小时候经常生病的,我就老担心她身体不好,老简技术不如你,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又聊了些家常,到了晚饭时间,厨房流水一般送上家常菜,秋姨笑眯眯地走入客厅:“各位,可以用饭了。”
何音徽率先站起:“请。”
为了迎接顾家人的到来,何音徽吩咐秋姨把她几年前在千年瓷都定制的青釉官窑餐具从储藏室取出,擦拭干净摆在餐桌上,规制严谨,展示盘、骨碟、汤碗汤勺,毛巾碟、味碟、筷架筷子、酒杯等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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