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寒冷跟刀子似的,锋利得很,毫不留情划过每一寸肌肤。
沈念安觉得寒气正从脚底滋生,扭头要了斗篷裹上,给来人见礼。
“给世子请安。”余光瞥向那人集游殿,早没了那人的影子。
走近了,商应礼才看清眼前的女子,昏黄的灯光打在她脸上,五官秀丽,那双眼睛里的世界多了几分灵动。
他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集游殿,料定此女子是今晚宴会的宾客,又多了几分好奇,“你如何认得本世子?”
沈念安嘴角轻咧,“世子说笑了,今日赴宴人员里并没有男子,这别院里有没有外人,故而只能是世子。”
她的回话勾起了商应礼的兴致,直接走到沈念安跟前,饶有趣味地打量她,似乎对此人并无太大印象,甚至母妃给他看过的画像里也没有此人。
“你是哪家姑娘?我怎么没见过你?”
沈念安拿余光扫了他一眼,原想回复自己是侯府远房侄女,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小女姓安,不是什么大户人家。”
商应礼清楚今日晚宴的来人,此人的反应,倒像是不愿他知道身份,要么是欲擒故纵,要么,就是她的身份很不一般。
他压下心里的疑惑,“方才可是哪个仆婢惹了安姑娘不快?若是,只管告知,本世子定立马给你个交代。”
沈念安几乎可以确定,她说的交代就是随意打杀个仆婢,心里一阵发凉。
“有劳世子,适才没留心被不知哪儿窜出来的猫儿绊了脚,没什么打紧。”她服了服身,并未有追究的意思。
“安姑娘无事才最要紧。”商应礼瞧她不愿纠缠,便作罢。
“安姑娘也要回殿中?”
沈念安想到那人已经进了殿,她待在外头已无用处,微微颔首,“正是。”
“巧了,本世子也正要去,安姑娘请!”
他竟也去那里。
沈念安莞尔道:“世子先请。”
商应礼也不辞让,当即便带人往集游殿去。
一行十多个人路过沈念安身边,个个规行矩步,安分守己。沈念安留意到,方才他与自己说话的时候,竟无一人抬起头来,足以见得这些人被调教得极好。
她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一行人,眸子微沉,德亲王世子与传言相去甚远。
“女公子……”
沈念安侧身道:“你也发现了?”
观棋向来敏锐机警,洞察力了得。看来并非她的错觉。
沈念安动了动手肘,“我们也走。”
大殿中因着商应礼的到来气氛正浓,一众妇人见了他跟看女婿似的,越看越满意。
那些年轻姑娘们更甚,一个个瞧见的全是气宇不凡,萧萧肃肃。看向立于殿中的男子跟看夫君似的。
借着空余,沈念安悄悄回到自己的位子。她的位子本就靠门,此番并未惊动太大。
“你方才急急忙忙出去,怎的这么久才回来?”文心安偏了偏身子,眼里的担忧尚存。
她是在场难得清醒的人。
沈念安眼神让她放心,也偏了偏身子,压低声音道:“头一回来别院,迷了路,耽搁了些。”
这般托词虽合情合理,文心安却不信。
坐在位子上,眼前的珍奇美食再没了吸引力,她的思绪留在殿外,不断地复盘到底何处出了问题。
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一抬头发现清安郡主正越过人群看着自己,身子微怔,而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直到一旁的文心安扯了扯她的袖口,才后知后觉旁人都看着自己。
“亲王妃问你,可有下人冒犯?”
沈念安心下了然,定是那世子方才说了。
她回了个安心的眼神,才站起身来,“多谢亲王妃体谅。”站起来才发现视野极好,殿中人尽收眼底。
清安郡主身后不远处的那个婢女显然是熟人,她竟然混进来了,到底想做什么?
沈念安眸底闪过寒芒,不论她想做什么,胆敢伤害郡主,她绝不手下留情。
似乎觉察到有人在看她,那人抬了抬头,与沈念安隔空对望。
沈念安欠了欠身,“只是路上迷了路,问了个婢女,那婢女态度不好,并未告知,我才有些恼火,现下想来,应是那婢女也不熟悉路,倒是我狭隘。”
她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听上去却极其讨巧。
亲王妃性子如何,在场的人心里跟明镜似的,虽是别院,这么多朝中命妇在场,岂能容忍失误?
本就性子多疑,沈念安一席话成功勾起了她的怀疑,那位婢女,有问题。
亲王妃先是给身后候着的人递了个眼色,那人是她的贴身侍女,领命立马退下,定是去调查此事。
她摊了摊手,不动声色地理了理衣袖,面上神情不显,“安姑娘放心,本王妃一定给你个交代。”
沈念安眼神威顿,看向清安郡主,却见郡主眼中一片忧色,立马垂下眼帘,不再多说什么。
“多谢亲王妃。”她说完便坐下。
出了这档子事,宴会上的氛围变得微妙。胆子大的等着看好戏,胆儿小的只敢乖乖坐那,更有事不关己的人一脸漠然。
不消片刻的工夫,亲王妃的贴身婢女匆匆赶来,附耳低语了几句,亲王妃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她强作镇定,站起身来,仍保有亲王妃的体面,“今晚的宴会暂且告一段落,后山的温汤池已经布置妥当,别院安排有马车,可结伴前往。”
今晚的来客中不少奔着温汤池,大冷天泡上一泡,堪比神仙。原本以为今晚会很晚,泡温汤在明日的计划中,哪曾想安排如此妥当,自然乐见其成。
沈念安虽最靠近门口,却没有最先离开。
清安郡主来到她身边,拉了她的手落在人后。“你从外头回来就不对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眼下事情还没个头绪,沈念安不愿闹大,摇了摇头,挽了她的胳膊往外走去,“只是遇到个熟人,多聊了几句。”
“熟人?”清安郡主已然知晓她的身份,既是她的熟人,免不了担心起来。
她扬起嘴角,扯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只是在扬州见过几回面。”
知她不愿细说,清安郡主也不勉强,拍了拍她的手背,边走边道:“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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