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鸢心痛发作起来的模样比上之前在玉音淡墨图中更加吓人,他看起来快没气了,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别的心思立刻抛到脑后,闻人无焉本能地握住他微凉的手,给他输送灵力,一直到紊乱的心脉。
好像自己的心也跟着疼起来,他低声道:“鸢鸢,鸢鸢,你怎么样?”
齐鸢被他抓着手,很快就清醒过来,只是一副很累的模样,连抬眼皮都费劲。
闻人无焉问他:“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治好了吗?”
在阵眼中,他就问过齐鸢是否还常常心痛,齐鸢说已经请师叔看过,没什么大碍了。
因着不想让闻人无焉担心,齐鸢当时没有告诉他师叔说这是心病。
见齐鸢眼神中的闪躲,闻人无焉深吸一口气,道:“鸢鸢,告诉我。”
“我……”齐鸢欲言又止,“师叔说我的旧伤已经好了。刚才我也不知为什么,一着急就……”
现在想想,他上次和闻人无焉吵架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种感觉。
齐鸢悄悄看他的脸色,丝毫没有和缓,甚至比刚才生气那阵更冷峻了。
齐鸢感觉心又急跳了起来,轻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一看就你生气,心就跳得很快。”
闻人无焉将他轻抱到了石床上,闻言道:“刚才是我不好。鸢鸢现在还难受吗?心口感觉舒不舒服?”
他语带自责,声音也尽量温和了很多,两人间的气氛瞬间和缓了。
但方才的事挥之不去,齐鸢看起来仍旧是忧心忡忡,只道:“现在已经好了。”
于是闻人无焉低下头,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
他安抚齐鸢道:“是我错了,明明说好出来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又和你争执。”
齐鸢睁着漂亮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他。
“这样的情况,经常发生吗?”闻人无焉问。
“没有。”齐鸢轻声道。
“那是被我气的,才这样”闻人无焉道。
齐鸢不想看到他自责的神情,忙道:“不是因为你……师叔说了,可能是心病。”
心病?
闻人无焉还想再问,可见齐鸢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便只将他的手放下,道:“那你歇息一会儿,我在这看着你。
”
齐鸢再醒来时,竹屋内只有他一个人。
闻人无焉给他留了字条,说是掌门找他有事相商,待入了夜再来看齐鸢。
齐鸢将那张纸条反复折上又展开,目光怔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只是隐隐地觉得,即便写了婚书,拜过天地,他与闻人无焉之间的关系也并不是牢固的,永恒的。
也许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能永远属于他的,怎样都斩不断的一种感情。
………
会审迟霜里那日,齐鸢自然是要在场。
一场大戏马上开幕,几乎半个斩月谷的弟子都来了,人声鼎沸,还有人偷偷拿留影石,准备录下来高价卖给那些不能来的弟子。
掌门坐在戒律堂中,难掩神情中的忧色。
知晓要在戒律堂中会审迟霜里时,琴夫人便表示自己想在旁观听,绝不是想干涉会审。
有她在场,难保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待到会审要开始之时,戒律堂弟子分成两列,站在一旁,围观的人群自动分开,见到诸位长老就位,皆不敢再说话。
四周很快鸦雀无声。
上次,齐鸢醒来后便已经在戒律堂。而迟霜里是由两个弟子一路从广兰洞押解而来,他不复往日端庄洁净,模样狼狈,眼神也透出几分呆滞来。
他被人推着,才在正中央双膝下跪,似乎还挣扎了几下。
从始至终,都未将目光投向齐鸢一下。
戴穆尧同样也来了,他一见到齐鸢,倒是一副恨不得要将齐鸢杀之而后快的模样,两只眼睛因怒火而烧了起来,甚至想上前来找齐鸢说些什么。
孟濯尘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露出极为不赞成的眼神。
“我说什么来着,”琴夫人制止儿子,“沉住气。”
戴穆尧胸口重重地起伏了几下,站在原地。
牵扯进此事的人是齐鸢、澄心真人和陆岐舟三人,陆岐舟重伤不良于行,今日无法到场,掌门便命齐鸢和澄心真人又在众人面前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掌门开口,声音不怒自威:“斩月谷弟子迟霜里,你诬陷同门,残害师叔,屡次三番想要窥探宗门秘辛,更是罪不可赦,你可认罪?”
见迟霜里一直不开口,孟
濯尘道:“你若是主动认罪,还可从轻发落。”
孟濯尘至今日,还是有些无法相信,自己最有天赋的弟子,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师父问话,迟霜里终于做出了点反应,抬起头道:“窥探宗门秘辛的事情,我并未做过。”
掌门冷笑一声:“你若无心,又怎么会屡次三番想要强闯阵眼?”
“闯阵眼一事么,”一旁的琴夫人突然插嘴道,“我看说不定是有别的苦衷,不一定是为了秘辛。”
澄心真人立刻道:“夫人未亲身经历过,有所不知,绝无可能是误会。掌门师兄还有件事情没说,迟霜里他炼了‘血中衣’!若不是处心积虑,怎会如此?”
“血中衣”便是迟霜里在秘境中制住澄心真人所用的红线,它其实并非是线,而是种活物,须从小用血浸泡喂养,是极为阴毒的东西。而且血中衣十分难得,不然澄心真人也不会那般轻易中招。
琴夫人轻轻一捂嘴,道:“原来长老身上的伤是拜血中衣所赐么?这物还是我送予霜里的,这么说,该怪的人是我了。”
“不错,若不是此物,他师兄也不会因强进阵眼被伤得双目失明,”澄心真人皮笑肉不笑道,“这怎么能怪夫人呢,要怪就怪他自己心术不正。”
正当此时,外头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手拄竹杖,由木药童牵引着缓缓走近,不是陆岐舟又是谁?
他虽目不能视物,但步伐坚定,在堂中拜倒道:“弟子陆岐舟,拜见掌门,师父及各位长老。”
孟濯尘道:“岐舟,你眼睛还未恢复,为何来此?”
陆岐舟只能凭借声音看过去,声音平静道:“弟子知道今日戒律堂审罪人,所以前来。”
他空洞的眼睛目视前方,道:“弟子陆岐舟,不辨清白,是非不分,更未尽到做师兄的责任,还请掌门责罚。”
陆岐舟知道齐鸢在这里。他知道齐鸢对他的感情已经回不到从前。他这么做,只是想消解心中的悔恨,哪怕一点点。
此语一出,满堂皆惊。
“今天不是审迟霜里吗?”
“陆师兄都伤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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