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鸢的睫毛很浓密,弧度不大,低头看人的时候几乎是直直地垂下去,鬓边黑发也滑落下来,显得温柔而多情。
他手指虽抚摸着男人的轮廓,并没有直接触到对方的皮肤,可就是这样的动作,越克制,越显缱绻。
看到这个场景,陆岐舟先是愣在了原地。
随后便是转头,眼中含怒看向沈青台,语带质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然后更加暴躁地抛出第二个问题:“他是谁?”
沈青台心底也不由得涌上一股纳闷:他爹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关人居然还捎带着送一个进去陪.睡吗?
就这种郎情郎意,你侬我侬的味道,感觉在玉音淡墨图里少说已经做了三年道侣了。
见陆岐舟脸色实在难看,沈青台汗流浃背道:“陆道友,请等一下。”
他飞身到沈君柯身边,小声道:“爹,斩月谷,齐鸢的师兄来了。”
沈君柯旁边,还站着紧皱眉头的李赋,后者正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面前的巨幕,听闻斩月谷三字后,神情瞬间一变,看向陆岐舟。
陆岐舟并未等在原地,而是紧跟着过来,朝沈君柯行礼道:“沈宗主,在下斩月谷陆岐舟,不知我师弟为何会和一个陌生男子一起?”
他行礼时动作极用力,说到陌生男子,更是隐隐地带着不悦。
沈君柯坐阵华清宗这么长时间,头次被一个小辈质问得说不出话来。
他也想问,这个白发男修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他的玉音淡墨图中,简直就像凭空被塞进去一样。更为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一直都没察觉到。
再结合李赋所言,说那白发男修修为更在他之上。沈君柯不禁觉得,是哪位隐士大能出关后无聊,因此来捉弄他一番,恰好碰上了齐鸢,见齐鸢生得好看,将人给收了。
大道孤独,越往后,越是高处不胜寒,有个人能温香软玉地陪着,起码能让日子不那么无聊。
如果是这样,那他该怎么向斩月谷交代?
沈君柯实在想不出这是修真界里的哪号人物。
四人在玉音淡墨图前僵持了一会儿,沈君柯道:“此物是我平日为了躲避宗门事务,找个僻静之地打坐所用。齐小友在华清宗弄出不小的风波,我这才请他进去。但,我
的确不知里头还有旁人。”
这话沈君柯自己都说的没底气,听起来实在是荒唐。
陆岐舟面沉如水,还未开口,李赋先一步道:“会不会是器灵?”
只是,他想起齐鸢说自己已经找到想找的人,他怎么会和玉音淡墨图的器灵相识?
“无论是不是器灵,”陆岐舟看了李赋一眼,“我已经向沈兄陈明,我师弟绝非有意找华清宗的麻烦,还请沈宗主先将他放出来,再说其他。”
沈君柯面上流露出一丝尴尬,道:“他暂时……无法出来。”
陆岐舟克制住情绪,问:“不知宗主可否说明缘由。”
“这图一旦被彻底展开,”沈君柯看向浮在空中的巨幕,“须得一个时辰才能够恢复成画卷模样,将人放出来。”
陆岐舟:“宗主的意思是,我只能在这里看着,等我师弟一个时辰?”
玉音淡墨图中,时光流逝与外面不同,他们说这几句话的功夫,画面便已经产生变化。
齐鸢坐在桌前,长发如泼墨般垂在背后,而陌生男修手里拿着把梳子,正在给他梳头,修长手指将垂落在齐鸢颊侧的头发撩到耳后。
陆岐舟心头一震。
他想起齐鸢小时候,许是因为在凡间过惯了流浪生活,到了斩月谷后也从来不梳头。
师父实在看不下去,给齐鸢带了把梳子,陆岐舟见齐鸢梳得笨拙,就叫齐鸢坐在椅子上,亲手为齐鸢梳头。
他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给齐鸢梳头。
那时候才到脖颈乱糟糟的短发,如今已经变成了柔软及腰的长发,被另一个人握在手中。
齐鸢背对着那个白发男修,无法看见他的神情,而他们这些局外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男修手指缠绕着齐鸢的发尾,脸上几乎是带着种不加掩饰的痴迷,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上齐鸢发顶,嗅闻他发间的馨香。
甚至是个男人,就能脑补出他不干不净的想法。
陆岐舟袖中的手,攥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沈君柯道:“我也可以将玉音淡墨图先收起来,不过还是要等一个时辰后,才能放人。”
言外之意,是叫陆岐舟自己选,是在这里看着等,还是……眼不见心为净。
陆岐舟沉默片刻后,道:“不知宗主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若此人意对我师弟行不轨之事,难道我也只能在这里看着?实不相瞒,我师父有意为我和师弟指婚,师弟在我眼中,已经如同未来道侣。”
一听见孟濯尘,李赋眼底闪过丝丝寒意。
“什么叫不轨之事,”李赋笑道,“我方才刚进过这玉音淡墨图,齐鸢和这男修明明是两厢情愿。齐鸢还说,他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我看,你不如现在传信回斩月谷,贵宗要多一桩喜事了,不过,不是你和齐鸢。”
那一瞬间陆岐舟整个身体连血都冷了,面无表情道:“你说什么?”
沈青台作为华清宗少主,自认也见过不少大风大浪,可此刻却感觉尴尬得头皮都有些发麻,在心中不停骂这个李赋又在煽风点火。
李赋奇道:“你难道不知,齐鸢出门是来找人的吗?他如今心愿达成,你作为师兄,应该祝福才是。”
沈青台一见情况不妙,打圆场道:“爹,你还是先将玉音淡墨图收起来吧。”
“你意下如何?”沈君柯看向陆岐舟。
“……”陆岐舟胸口起伏了几下,“宗主……不必收起来。我在此等一个时辰便是。”
沈君柯感觉自己的老脸都要丢尽了。陆岐舟又是师兄,又是未来道侣,看着自己师弟与人……这般那般。
早知如此,他便不用玉音淡墨图了。
……
齐鸢并不知道有人在偷窥他们。
他正坐在桌前,让闻人无焉给他梳头。
因为怕弄痛齐鸢,闻人无焉梳得很慢,梳齿轻轻地从发丝间隙里穿过,但实际上,齐鸢的发质很好,几乎没有什么打结的地方,绸缎般的触感从他指尖一直滑到心尖。
齐鸢惯常是为了省事,简单地将头发束起来,闻人无焉看着他洁白安静的侧颜,问:“我给你编个小辫,好吗?”
齐鸢看向镜子里的他,无有不应,点头道:“好。”
好……乖。
闻人无焉是第一次给人编辫子,只在鬓边摘出一缕头发来,编得有些歪歪扭扭。
但他有补救的办法,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套银饰来,给齐鸢戴上,小辫的发梢处,被银环一束,垂在颈间,与玉白的肌肤相得益彰。
弄
好之后,齐鸢转头看他,小辫也跟着灵动地一晃,闻人无焉没有直视他,眼神错过去,从镜子里看齐鸢的侧颜。
齐鸢从未这么打扮过,觉得奇怪:“我这样……好看吗?”
“好看。”闻人无焉斩钉截铁道。
他一直都觉得,齐鸢再怎么打扮都不过分。什么华贵的衣服,繁复的饰物,在他的美丽面前都是陪衬。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齐鸢回视镜子里的自己。
“……”闻人无焉停顿一瞬,挑起漆黑的眼睛,看向镜子里的齐鸢,但很快又将目光移开,落在他身上的其他部位。
但无论哪一个部位都是诱人的,弧度漂亮的锁骨,纤长白皙的手指……
不行。
他声调哑了点,道:“不能看得太贪心。”
齐鸢对这种话很敏感,当即仰起脸来问他:“为什么?我就在这里,又不会跑,又不会生气,你为什么不能看。”
为什么不能看得太贪心,是他马上要离开了吗?
闻人无焉没忍住,伸手摸了摸齐鸢鬓边被他弄得有些乱的头发,甚至于不太满足,指尖鬼使神差碰到了他圆润的耳垂,想要揉捏,最终还是没敢上手。
齐鸢还在等着他的答案,似乎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到底掀起了什么惊涛骇浪,简直是往他心上猛戳。
“因为……”闻人无焉不着边际地开始编胡话,状似严肃道,“因为你还有其他追随者,他们看见了,会生气。”
纸片人私联粉丝,可能也会引来众怒吧。
齐鸢理解了一会儿,恍然,但又有点新的不解:“可我们现在在这里,他们也能看到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