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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冷心更冷的冷月

小说:

秋之恋

作者:

三家分晋

分类:

现代言情

贾茂被正式任命为中文系主任,支部书记冷月成了他的最佳搭档。在系里,贾茂管行政,管教学,冷月管思想,管学生。她总是忙个不停,找年轻老师谈话,找学生谈话,参加辅导员组织召开的学生座谈会。她还是那样注意打扮,波浪头总是染得黑黑的。虽然到了初夏,天还是有点凉,她已经脱去了长裤,换上了灰色格呢长裙,仍然是遮脚面的。她每天早来晚走,没其他工作的时候,就坐在系主任办公室静静地看书。

冷月还兼任一部分古典文学课程。一天,贾茂发现她上完课回来走路有点不对劲,虽然不能说是瘸,但看起来不自然。突然想起她的腿病,正好办公室里没别人,等她坐下后就问道:

“是不是你的腿?”

冷月虽然红了脸,但对贾茂还是说实话:“天一凉,毛病就有点加重了。”

贾茂看到她已经穿上了裙子,说道:“腿不好应该穿得多一点。”

她掀开她的格呢裙,笑道:“你看穿得还少吗?”呢裙里面穿的是厚毛裤。

贾茂想起开学之初,她曾流露出到外地治病的想法,他婉言劝阻了她。因为郭万退休,他刚接手系里的全面工作,真需要冷月这个搭档帮他忙过这一阵子。他后悔自己当初太自私了,就说道:

“系里工作基本走上正轨了。不行的话,你就到外地治一治吧。”

冷月道:“没关系,反正是轻一阵重一阵,我也习惯了。况且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也就是手术。再说现在系里事挺多的,扔下你一个人在家我还有点不放心呢。”

冷月深情地看着贾茂,细长的眼睛在眼镜片后面放着亮光,脸上多了一点青春的光彩。贾茂相信冷月这话是真诚的,不无感激地说道:

“我相信还是可以治的。慢慢打听着,如果打听到哪个地方能治疗这种病,你立刻就走。系里的事我一个人还是可以应付的。”

冷月默默点了点头。这时潘金进来,说她老伴身体有点毛病,明天想领她去医院检查检查,想串串课。贾茂就拿出课程表和潘金商量串课的事,和冷月的一番谈话也就被打断了。

串完课之后,贾茂送潘金到门口,潘金和贾茂开玩笑道:

“你看院领导多会安排,两个系头一男一女。男女搭配,工作不累。”

贾茂回头看了冷月一眼,见她正全神贯注在书本上,就小声对潘金说道:

“我可不是大教授啊。”

潘金道:“大教授怎么能和你比。你才华横溢,冷书记又风韵犹存,才子佳人最容易碰出火花。”

尽管潘金说得声很小,还是让冷月听见了,不由得说道:

“老不正经,瞎说什么?”

潘钦说了句:“谢谢领导的教导,以后一定越老越正经。”回教师办公室去找小马告诉她串课的事去了。

转眼到了期末,而且是学年的结束,系里开始忙起来了。毕业班要离校,非毕业班要结业考试。不只是系里的领导,就是任课教师也几乎每天到校,从早忙到晚。

毕业班离校那天,系里组织了一次毕业宴会,安排在市里比较有名的一家酒店。费用学生均摊,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学生们也心甘情愿,最后一次聚会了,都有点难舍难离。授课教师都在邀请之列。这天,冷月出尽了风头,除了来参加的几个院领导说了几句话,略坐一坐外,都是她的天地。她打扮得格外漂亮,上身照例是短袖衫,不过是淡粉色,很鲜艳;下身照例是扫地白色长裙,不过是百摺裙,很得体。波浪头新烫过,是非常舒展的大波浪,刚好扫着瘦削的双肩。仍然戴着那副茶色眼镜,脸好像刚刚做过美容,显得比平时年轻。她致词,祝酒,和毕业同学告别。整个宴会她不停地站起来敬酒,站起来握手,没看见她安静地坐一会。

席散的时候,一是她有点喝多了,二是她家住在郊区,天又太晚了,准备不回自己家到女儿那去住。她女儿家离学院新家属楼不远,和贾茂回家基本是一个方向,就准备把她送去再回家。贾茂打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把她扶了进去。怕她坐不稳,就没有到前面副驾驶位置去坐,而是坐在了她的身边。车刚一开上马路,她就整个倒在贾茂的身上,几乎倒在他的怀里。贾茂轻轻把她扶起来,让她坐直,可她马上又靠了过来,身体紧紧贴着他,还将一只手伸到贾茂的身后,抓着他的腰,头搭在他的肩膀上。

贾茂道:“你喝醉了。”

冷月道:“我没醉。我早就想有个男人让我靠一靠,但一直没遇到我喜欢的。你一来学院我就觉得你是个好男人,你长的不是特别帅,个头也不高,不知怎么,我就觉得你好。”咬字虽然不十分清晰,但语句十分连贯。

贾茂道:“我算什么?三等残废,大教授仪表堂堂,才是真正的男人。”

冷月头抬了抬,又无力地靠在贾茂的肩膀上,仍然用那种含混不清的声音说:

“大教授吗?算是个好人,不过我……对他没感觉。他有个老情人,教中学时的同事,为了追我,把……把那个甩了,这点很……很不好……”

贾茂还头一次听说大教授有个老情人的事,说道:

“他对你好就行呗,你对他……好像也不错。”

冷月道:“我不过是看他年纪大了,还没少帮助过我,不能扫他的面子。”

其实贾茂心里明白,冷月从没真心喜欢过大教授,但也没有忘记大教授的恩惠。没有大教授的帮助,她调不来教师进修学院;没有大教授的力荐,她也当不上中文系的领导。从她对大教授若即若离的关系,看出她还算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贾茂问她:“大教授退休后,到家里看过他吗?”

冷月告诉他,去过一次,但大教授的老伴对她不冷不热的,以后就不想去了。实际上,根本用不着去家里看望,大教授隔三差五就找个因由来学院一趟,而且总到系主任办公室坐一会。贾茂有时找个因由离开,但冷月后来警告过他:“以后孙方兴老师来了,你不准离开!别以为我们如何如何,我们就是同事关系,或者是师生关系,我一直把他看做前辈和老师。”贾茂见冷月说得很真诚很坦白,大教授再来的时候,他就安然呆在系主任办公室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冷月又向贾茂靠过来。不过没有倒向他,而是把脸凑到他的面前,醉醺醺地说:“你说我不漂亮吗?”没等贾茂回答,又摘下了眼镜,“你说我眼睛不好看吗?”

贾茂只得说:“漂亮,好看。”其实出租车内光线很暗,除了一闪一闪的路灯光映入车内外,他什么都没看见。

冷月又把贾茂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前,说道:“我……我这里不美吗?”贾茂没明白她的意思,是说胸部美还是心里美,因为手没拉到地方贾茂赶紧就把手缩了回来。

冷月又靠在了贾茂的身上,问贾茂道:

“到我这个年纪,能保持这么好身材的女性能有几个?”

贾茂承认,若不是她腿上有病的话,可以算得上一位美徐娘。记得林英章曾经说过,酒后的女人才是真女人。只有在酒后,女人才能逐渐脱去伪装,敞开胸怀,袒露自我,流露真意。酒精融化了包裹着她们的厚厚的甲壳,把一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异性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你面前。贾茂觉得,平时在办公室里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那个女人只是系党支部书记,不是冷月,现在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才是冷月真人。

到了冷月女儿家,贾茂把她拉出车,抱着她的腰,几乎是拖着她上了楼。她的腰很细,也很柔软,又很肉感。直到三楼,把她女儿、女婿敲了出来,让他们把她扶进屋,贾茂才放心地回家。

这年的教师节,学院搞了一些庆祝活动,先是聚餐,然后又包了一个舞厅,组织了一场舞会。如果是往常,贾茂早就溜之大吉,他向来与歌舞之类的娱乐无缘。现在不同了,大小是个头,必须坚守岗位。冷月是学院为数不多的几名舞星之一,她身材好,腰身看起来很柔韧,舞起来长裙欲飞未飞的姿态很美。音乐响起之后,她也就成了最忙的人,同书记跳,同院长跳,同副院长跳,同其他系的主任跳。贾茂喝了两杯酒,加上轰轰作响的音乐,坐在那里,很快就昏昏入睡。朦胧中突然觉得有人用力拉他的手,睁眼一看是冷月,就莫名其妙地问道:

“干什么?”

冷月笑道:“跳舞哇!”

贾茂急忙道:“我哪会跳舞。”

冷月说:“我教你。没忘吧?我都教过你一回了。”

贾茂记起和女邻居赵莹一起去舞场之前,曾先请教过冷月。自从那次在舞场遭遇老警察的冷脸之后,他对舞场就产生了一种厌恶感。老警察冷冷的目光今天想起来还浑身发冷,舞场已经成为了他的伤心地。正是从那次去舞场之后,他和赵莹的关系开始产生了裂痕,直至最终分手。但庆祝教师节的集体活动,他不能不来,冷月的盛情,他也不好拒绝,只能在她的挟持下步入舞池。

冷月的个本来就高,又穿着高跟鞋,显得比贾茂高出半头。贾茂开玩笑道:

“冷书记,我个太矮,够不到你的腰啊!”

冷月不假思索就也笑着说:“没关系,搂着我的臀部。”

贾茂哪敢哪?尽量把手抬高,轻轻抚着她的后腰。和一个比自己高的女人跳舞,他感到很不好意思,只得笨笨坷坷地随着她走,好容易坚持到一曲的结束。但冷月并没有放过他,新的乐曲响起来的时候,冷月又把他强拉入舞场中间,拖着他跳。她尽量把贾茂拉近自己的身边,有时贾茂的前胸不小心碰到她胸部鼓鼓的东西,她似乎毫不知觉。特别是跳三步,让贾茂把一只腿插在她的双腿中间搂着她转,他不敢。冷月嘲笑道:

“我过去一直认为大教授是个伪君子,今天才知道你才是伪君子。这是跳舞,动作即使过分点,也不会把你当流氓的。”

整个后半段时间,冷月没再和别人跳过舞,一直拉着贾茂在舞场转来转去。

从舞场出来,已下午7点多种。贾茂以为天色已晚,她还会去女儿家住,正好同路,就叫了辆出租,对她说道:“我还是顺路送你回去吧。”可车开了一段路之后,冷月却说不去女儿家了,回自己的家。她家和贾茂家方向正好相反,她要下车,自己重新打车。但贾茂觉得已经坐上车了,先把她送回去,再让车拐回来送自己回家。反正M市也不大,花不了多少出租车费。

这次他们俩并没有并排坐在一起,也许是冷月想起上学期期末欢送毕业生宴会回去路上喝醉酒的尴尬,自己主动坐到了前面副驾驶的位置,贾茂只好坐在她的后面。她家还真不近,出了市区,已到郊区了。这是工厂的住宅区,并排四栋六层高的楼房,她家在最里面的那栋。贾茂把她送到楼梯口,回身想坐原来的出租回家,冷月却拽住了他,说道:

“出租车我已经打发走了。好容易来一回,上我家先坐一会吧。”

贾茂只得和她一起上了楼。她家房子面积不小,是三居室的,但给人的感觉有点空旷。客厅里只有不大的书柜和一张写字台,写字台旁放着两把椅子,连个沙发都没有。卧室里一张双人床,没有别的摆设。床头挂着一个镜框,右面是她年轻时的照片,比现在要胖一些,没戴眼镜,裸露的手臂也很丰满圆润。她怀里抱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左边是个60多岁的老太太,也是瘦长脸型,和她十分相象,应该是她母亲吧。但老太太照片似乎是后加进去的,遮住了她左边原来的画面。小屋里是一张单人床,床上只有床垫,却没有被褥,大概是她女儿出嫁前住的。尽管东西不多,屋子收拾得干净利落,看来冷月不但在单位能干,在家里也是很勤快的。

冷月把贾茂让到写字台前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到了卧室。出来时已摘掉了眼镜,脱掉了T恤和白色长裙,换上了一套浅蓝细格子家常衣服,两条腿显得长长的,腰身也显得更苗条。不戴眼镜显得比平时苍老些,眼睛虽一看就知是近视,但还是很精神,也很有情,决不是透过眼镜片所看到的那种冷冷的感觉。

贾茂奇怪地问道:“先生还没下班?”

冷月道:“下不下班跟我没关系,他根本就不在M市。”她告诉贾茂,丈夫原是材料厂的副厂长。后来在广东东莞建个分厂,派他去当厂长。离家七八年了,从没回来过。

贾茂问道:“就你一个人守着这么大个房子?”

冷月答道:“那有什么办法?”

贾茂问道:“女儿常回来陪陪你吗?”

冷月答道:“她回来干什么,反正我也不是她的亲妈。”

冷月告诉贾茂,她家原来都是这个厂的。父亲早逝,母亲在厂办公室工作,她大学毕业后回到这个厂的子弟中学教语文。在大学期间本来有个男朋友的,运动期间因为属于不同派别,观点不同,经常因为某个问题的分歧争吵,最后分手了。毕业后,她回到M市,男朋友分到了江北一个县城,想和她恢复关系,她也基本同意了。但她母亲年迈,不能调到那个县城去,而男朋友进入M市又非常困难,一拖就是好几年,只能彻底拜拜了。她那时已经三十岁了,加上腿有毛病,婚事成了老大难,本想独身终生的,可母亲因为这件事总是哭。正赶上现在的丈夫死了妻子,除了比她大几岁,有个女孩外,别的条件都合适,就草率地结了婚。

贾茂突然想到大秋错以为他是再婚而哭闹的情景,而眼前这位高傲的女子却没在意丈夫已婚并有了孩子。遂说道:

“中国人对于结没结婚、有没有孩子都非常在意,可外国人根本不当一件事。”

冷月道:“在意又能怎么样?可是……”

贾茂道:“可是什么?孩子对你不好吗?”

冷月道:“我和小翠她爸结婚的时候,她才四岁。不管怎么说,是我把她带大的,对我还是可以的。”

贾茂道:“那还有什么呢?”

冷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还是不说了。”

贾茂不便追问,告辞要走。可冷月说什么也不让他走,非留他吃饭不可,贾茂只得听便。冷月干活很利索,不一会,两盘菜就炒好了,还非逼着贾茂喝点酒。菜虽然没什么,酒倒是高档的――不知存了多少年的一瓶老窖。在酒桌上,贾茂又提起了方才的话头,她开始不说,在贾茂一再追问下,她终于说出了她婚姻的不幸。

她丈夫在原来妻子还健在的时候就有了婚外情。女的是厂里的出纳员,比她丈夫小十来岁,已是有夫之妇。男的是个普通工人,早已知情,只因为想让妻子保住这个职位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丈夫的前妻就是知道这件事后,无法忍受,经常吵架,生气,得病死的。冷月和她结婚之后,曾收敛一段时间,可旧情难忘,不久又恢复了亲密关系。她发现后,也曾想到离婚,可母亲觉得离婚太丢人,心想他和女出纳年纪相差太多,不会长久,早晚会安分守己的。没想到成立分厂时,她把那个出纳员带到了东莞,提拔为分厂的财务主管,而且一去未归。母亲在世时,和她住在一起,母女两人还可相依为命,互相关照。母亲病逝之后,每天就是自己守着这个空空荡荡的大房子。说完,她不由自主地留下了几滴眼泪。

贾茂终于明白,冷月为什么在单位每天早来晚走,把全部精力都用在系里的工作上。她是用工作填补自己空旷的生活空间,是用每天的忙碌忘记婚姻的不幸,用表面的高冷来掩盖心灵的创伤。没有事实上的爱人,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除了工作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贾茂觉得命运对她太残酷了,这样一个有着高挑的身材、姣好面容的女子,却被腿病缠身,婚姻又遭遇种种不幸。冷月身上的种种谜团这天全部揭开了。

贾茂真诚地劝道:“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行的话就跟他一刀两断算了。”

冷月道:“没什么必要了,有他没他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贾茂道:“总还有个法律障碍。”

冷月道:“我也曾想过,但这个决心是很难下的。一个女人出一家进一家不是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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