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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相爱时难分手更难

小说:

秋之恋

作者:

三家分晋

分类:

现代言情

学校西边的小河堤,曾给贾茂留下过许多美好的回忆:曾有过在漂亮女邻居陪伴下漫步回家的惬意,曾有过站在堤上远望妻儿归来的幸福……如今却成了他的伤心地。

贾茂上班要从小河堤上走,他是步行。赵莹上班也要走小河堤,她是骑车子。但方向不同,贾茂是向南走,赵莹是向北走,因此两人上下班很少相遇。贾茂在无名居偶遇赵莹请席广庆吃饭的第三天,早晨上班的时候,他发现赵莹扶着车子站在路口,似乎是在等人。这时已是深秋,早晨比较凉爽,赵莹已经换上了长衣长裤,上身是件藏蓝色的夹克外套,下身是黑色长裤,朴素大方,脸上没有化装,挂着一种悲凄的表情,更显得楚楚动人。贾茂跟她打了个招呼,上了河堤,继续往前走。但赵莹推着车子跟了上来,叫住了他:

“你停一会,我有话跟你说.。”

贾茂这些日子,心绪一直不好,尤其那天无意间听到了赵莹和老警察席广庆的谈话后,心里更是无比纠结。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你快说吧,我还急着上课。”

赵莹先是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来,过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这话可能你早就会料到的,就是……就是我们的关系结束吧。”后一句话她声音很低,贾茂不是离她很近,根本就听不清楚。

贾茂惊异地问道:“为什么?”

赵莹道:“你知道,我工作很忙,再说小薇也大了。”

贾茂道:“那又有什么关系?”

赵莹道:“工作忙没精力,孩子大了,也不方便。”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贾茂已预料到这一天早晚会到来,但真的来了,却一时无法承受。他冷冷地说道:

“不是吧?”

赵莹听了这话,脸立刻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眼里射出一种惊异的目光。愣了半天,才反问道:

“那你说是为什么?”

贾茂继续用那种冷冷的口气说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谁夜里来敲你家的门,谁在王福不在家的时候来找你,我都清楚。”

赵莹反问道:“就是你经常到我家,还能有谁?”

贾茂一语道破:“一个老警察。”

赵莹追问道:“老警察?你……你怎么知道的?”

贾茂道:“我不但知道谁到你家来,还知道你和王福为什么总是吵架。”

赵莹更震惊了:“你……你偷听?”

贾茂道:“用不着偷听,一墙之隔的邻居什么事能不知道。”

赵莹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变得语无伦次了:“你……你一个大学教授,竟然偷听别人家的事,是不是有点、有点……”

贾茂接过话头:“有点不仗义吗?”

赵莹道:“是有点不那个……”

话既然挑明,贾茂就已经不顾后果了,讥讽道:“我倒是没你仗义,和一个人海誓山盟,卿卿我我,又和另一个人关系不清。” 他差点没把那天听到她和席广庆在小饭店的谈话一气之下也说出来。

贾茂的话把赵莹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两行热泪已经挂在腮边,半天才说道: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那我们就此分手吧。”

贾茂道:“分手?那么容易?你把别人感情调动起来了,说分手就分手?”

赵莹道:“那……那你说怎么办?”

赵莹的节节败退使贾茂孳生了一种胜利者的快感。他不但没有对这位曾有过不幸遭遇、现在为了保护他不得不做出牺牲的情人产生任何感激和怜悯,而且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让玉石俱焚的恶念。他狠狠地说道:

“非常好办。今天晚间我就把这一切都告诉王福,告诉大秋,包括你和老警察的事。反正我的生活已经完了,就让一切都完了吧。”

贾茂说完这番气话,还没等赵莹转过神来,就转过岔道快步向学院的方向走去。赵莹并没有去追,在路口呆呆地站了好一会,骑上车子,向另一个方向走了。

尽管贾茂以最快的脚步往前走,到学校还是迟到了五分钟。冷月正站在他任课的大一教室的门口,一边看着表,一边焦急地望着楼梯口。她波浪头似刚刚染过,显示一种不协调的黑色。见了贾茂,高兴地说道:

“遇到什么事了?我以为你今天有什么急事来不了,正准备安排别的课呢。”

贾茂道:“没什么事,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路上遇到一个老朋友硬拉着我唠了几句磕,没掌握好时间。”

贾茂这堂课讲冰心,讲冰心爱的哲学及其代表小说《超人》。主人公何彬原来恨人类,恨人生,后来在母爱和童心的感化下,抛弃了恨,开始信奉爱的哲学,认识到整个世界都是由爱建造起来的。从前他讲这部分内容的时候,总是从爱的普遍属性和阶级属性,以及冰心这一思想产生的背景等进行冷静地分析。可这一次,他完全被一种非理智的情绪所控制,讲课完全离开了冰心,离开了何彬,开始随意发挥。他讲爱是根本不存在的,爱是人们杜撰出来的一个神话,是人们用来美化生活的一种添加剂,根本不是生活本身固有的。各种所谓爱都是有条件的,有功利目的的,自私的。爱不但不能建造世界,连生活本身都无法构建。

贾茂很奇怪,他的观点怎么倒和老同学林英章出奇的一致。他的偏激情绪引发学生们的不同观点,在课堂上和他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论。

学生问:“母爱也是自私的吗?”

贾茂答:“也是自私的。从孩子方面说,他们需要父母衣食的供养;从父母方面说,他们等待着子女将来的回报。”

学生问:“你有夫人吗?你和妻子间没有爱情吗?”

贾茂答:“有夫人,但没有爱情。我们是因各自生活需要的一种结合。”

学生问:“既然没有爱情,你们之间的感情靠什么维系呢?”

贾茂答:“靠一种亲情。就像兄弟姊妹一样,在一起吃饭,睡觉,一起照顾孩子,就有了感情。”

学生问:“那罗密欧与朱丽业呢?贾宝玉与林黛玉呢?”

贾茂答:“那是文学作品,是人们编造出来的故事,不是生活本身。”

学生问:“那情人呢?情人之间也没有爱情?”提这问题的竟是一名女学生。

贾茂答:“也是一种功利。比如一个女人成了一位有妇之夫的情人,可能是为了钱,为了权,为了这个男子英俊潇洒,或者为了补足自己从丈夫身上无法得到的东西。”他还特意举个例子:假如这个女的情人是公安局的,可能是因为他能落户口,或者自己受人欺负能得到保护才投怀送抱。

那个女学生继续追问:“老师,你有情人吗?”

贾茂一时无法回答,说有,暴露了个人的隐私,说没有,又欺骗了学生。只得含糊其辞地诡辩道:

“有啊,情人不就是有感情的人吗?郭万主任就是我的情人,我们俩之间很有感情的。”

说得学生哄堂大笑。那个女学生仍然不放过他,说道:

“老师别偷换感念,我说的是男女之间有恋情的那种情人。说冷主任是你的情人还差不多。”

贾茂只得说:“那是个人隐私,不能实话实说。”

女学生道:“老师肯定有情人,而且被情人骗了,所以对爱才产生了怀疑。”

贾茂见自己对爱的一番议论,引火烧身,而且烧到了他心的痛处,赶紧结束了争论,开始讲冰心的小诗《繁星》和《春水》。但学生在私底下还在猜测他到底有没有情人。

贾茂回到系主任办公室,冷月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讲的什么课,这么热闹?一会大声吵嚷,一会哄堂大笑。”

贾茂只好说:“试着改革改革课堂教学,老是教师一个人讲没什么意思,搞点讨论式。”

冷月听后一本正经地道:“这可是件好事。老贾,你好好摸索摸索,成型了,大家都学一学,推广推广。”

郭万今天也在办公室,笑道:“还是年轻人敢作敢为,像我这样老教书匠,只能轻车熟路满堂灌走到底了。”

下一节课是另一个班的同样内容,但贾茂却没有讲出情绪,因为刚上课不到5分钟,还没有介绍完作者,冷月就来叫他回办公室接电话。是林英章打来的,叫他午间下课后务必立刻到他家去,口气恨严厉。他知道肯定与赵莹的事有关,或者是他又得到了席广庆的什么消息,或者是又有了什么新主意。他的心重新又变得十分慌乱,剩下的80分钟课不知是怎么对付下来的。

贾茂收起讲稿就急忙赶到林英章家,却意外地发现赵莹坐在林英章家那个破沙发上,好像刚哭过不久,眼睛红红的,腮边还挂着泪痕。林英章一脸严肃,站在她旁边,好像正同她说着什么,一副爱怜的神情。贾茂一进屋,他辟头就是一句:

“我说老弟,你疯了吗?”

贾茂知道,赵莹把什么都对林英章说了。她知道贾茂和林英章不只是同学,而且亲如兄弟,她是特意来向林英章求助的。实际上早晨贾茂说的告诉王福和大秋之类的话,不过是一时的气话,真正去做他也没那么大的勇气。但对赵莹,无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出于自尊心,贾茂还是说道:“疯了,也是被逼出来的。”

林英章严肃地问道:“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贾茂道:“当然知道。反正我的生活全部毁了,大家同归于尽好了。”语气同样十分严肃,想起最近发生的一幕幕,他决定不能服软。

一听这话,赵莹眼泪又流出来了,说道:“王福闹了一气,刚刚消停了几天,你又来闹。真是不让我活了……”说着竟放声大哭起来。

赵莹这一哭,贾茂倒一时不知所措,语气和缓了一些:

“还不是你提出分手惹的吗?”

赵莹用哭得红红的眼睛望着贾茂,那眼神怨恨中包含着爱怜,半天才说道:“分手,你知道为什么分手吗?你……你真、真的不了解我啊!”说完又哭。

林英章是个最怜香惜玉的男人。他去贾茂家,赵莹经常过来看他。有时他在贾茂家喝点小酒,赵莹还特意炒一两盘菜从板壁上面递过来,他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很好的印象。他安慰赵莹道:

“小赵,你放心,有我在,就决不会让这个小子胡来。”接着又对贾茂横眉立目,“你都小50的人了,怎么做起事来还像个孩子?”

贾茂再次说道:“我也是被逼得无奈。既然火星子已经出来了,与其在小火中煎熬,还不如让它爆炸了痛快。”

林英章知道贾茂用的就是他所说的“玩火”论,但真正起火了,总得设法熄灭。继续责问贾茂道:

“你知道你这样做伤害的是谁吗?即使你恨小赵,可你怎么忍心伤害王福师父和你家大秋这样两个老实人?两个好端端家庭让你闹得散伙你才好受?”

贾茂还真没想那么多。他只想过,如果大秋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很伤心,和他哭闹几次,她说过,决不会和他离婚的。至于王福和赵莹是否离婚他想都没想。

没等贾茂回答,赵莹把话挑明了:“不就是离婚吗?离婚我倒不怕,可小薇怎么办?”

林英章继续说道:“你们之间不有过约法三章吗?其中两条不就是不许离婚、不能伤害王福和大秋吗?”

贾茂道:“实际上已经伤害了。”

林英章道:“他们知道了和不知道伤害程度是不一样的,善意的谎言被人称道就是这个道理。就是小赵,你对她也不该这样狠心。即使她现在对不起你,总还有对得起你的时候。你们总还有过浓情蜜意,这在人的一生中该是多么珍贵,世界上有多少人能有这种体验?难道不值得珍惜吗?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俩相爱何止一日两日?”

贾茂一时无言以对。赵莹插进来道: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欠你的都还给你。你给买的衣服,还有自行车,多少钱我都算清楚退给你。”

听了这话,贾茂本来消了的火气又燃起来了,说道:

“我对你的付出就是这几样东西吗?你对我感情的伤害是钱能算得出来吗?”

赵莹又哭了:“那怎么办哪?反正我都会还你的,欠什么,我还你什么。只要我活着就会还你。现在我对不起你,不能一生一世对不起你。”

林英章听了赵莹的话十分感动,对贾茂说道:

“小赵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弟,人家比你通情达理,你也该表个态呀?”

贾茂看赵莹哭得伤心的样子,心也软了,说道:

“有什么可表的,我当时不过也是气话。”

林英章大笑起来,说道:“你这个气话可差点没把人家逼到绝路上去。别忘了你们还是邻居,邻居也得友好相处。”

这时嫂子张桂英下班回来了,赵莹赶紧擦干眼泪告辞回去,林英章怎么挽留也没留住。他还要领贾茂到下面小饭店里喝酒,可贾茂哪有心情喝酒,就在他家吃了点便饭回去了。

下午系里没什么大事,贾茂心情不好,就没有去学院,直接回到家里。一到家就一头躺倒在大屋的床上,想好好睡一觉,想让心情平复平复。但心烦意乱,怎么也睡不着。突然想起上午在课堂上那一顿信口开河,虽然是借题发挥,有点偏激,但也不无合理的成分。索性起来,想把这些思想整理一下,写成一篇论文,暂名为《爱的相对性与条件性》,副标题为“冰心爱的哲学的再批判”。可刚刚写了几行字,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轻轻的敲击板壁声,他已经一年多没听见过这种熟悉的声音了,开始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过了一会,又传来同样的声音。

贾茂来到院子里,他感觉到赵莹就站在板墙的那一面。如果是从前,他会立即看见半截板壁上面她微泛红潮的脸和含情脉脉的眼睛。可现在面对他的是一面高过头顶足有一尺多的板墙,无法洞悉墙那面的一切。

从板壁上面飞过来一个纸球,贾茂急忙捡起打开来,看见上面是一行潦草的小字:

请你马上过来一下

院门没挂锁,赵莹站在院子里等着他,还是穿着上午上班时那身衣服。贾茂一进院她立刻把锁头挂在门鼻子上,进了屋。贾茂也跟着进了屋。

赵莹进屋后,先脱掉外衣,挂在门旁的衣架上。然后脱掉了衬衣和裤子,把两件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炕琴的一个空格里。然后脱掉了红色乳罩,白色短裤,仰身躺在了炕上,说道:

“上来吧!”

展现在贾茂面前的是他十分熟悉的胴体。同样是稍显清白光滑的肌肤,同样是有点发福但仍然苗条的腰身,同样是不很丰腴但线条明晰的双腿……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美丽胴体的时候,他浑身战栗,心狂跳不止。可这天他见到这同样的美体的时候,心里却十分平静。

贾茂惊异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赵莹道:“还你呀?我欠你的都还你。”

贾茂此时心里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是厌恶?是憎恨?是爱怜?又什么都不是。他真想扑上去,用自己全身的力量把这个漂亮又丑陋,纯洁又污秽,给他带来过幸福又带来痛苦的美体揉搓成碎片。但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轻轻说了句:

“把衣服穿上吧。”

赵莹似乎没有听明白贾茂的话,躺在那里仍然没动。

贾茂提高了声音又说了一遍:“我让你把衣服穿上!”

这次赵莹听明白了,抬起头愣愣地看了贾茂一会,终于坐了起来,伸手到炕琴里去够衣服。当她转过身的时候,贾茂发现她的背部线条很美,不过背部隐隐约约有些伤痕,似被手抓挠过的。他心中掠过一丝凄凉,因为这丰满诱人的美体已不再属他所有,而伤痕是如何出现的他也不敢去想。

等赵莹穿好了衣服,贾茂严肃地说道:

“不要以为男人需要的就是女人的身体。”

赵莹惊异地问道:“那需要什么?”

贾茂道:“问你自己吧。你自己说过的,这不是主要的。”

赵莹呆呆坐了好一会,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可惜都晚了,太晚了……”她突然说不下去了,一头趴在炕上又痛哭起来。

这是赵莹这一天中第二次痛哭。哭得比在林英章家还伤心,是一种放声的哭,毫无顾忌的哭,撕心裂肺地哭。她的哭声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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