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中依旧是一片死寂,除了那连续如鞭炮般响起的不雅之声和越来越浓郁的气味。
逐渐的,三皇子周围的朝臣受不住了,哆哆嗦嗦的提起袖子掩在鼻子前,腥臭又刺激的气味熏得他们眼泪汪汪,喉咙都似被呛到了。
当第一个咳嗽声响起,引起了连锁反应,所有朝臣撕心裂肺的大嗽起来。
上面的皇帝脸皮抽搐了一下,正是要怒斥下面朝臣太过有失体统,却是那气味,霸道的飘到上空来。
皇帝不受控制的干呕了一声,站起身,绿着一张老脸:
“三皇子当众无状,有失皇家颜面,即刻起于皇子府禁闭思过,无召不得出!”
说着他挥袖便要离开这恶臭满满的大殿,却走过一步,又狠狠的呛了一下,他捂住脸:
“孽障——”
三皇子整个人麻木的立在原地,维持着一脚踮着脚尖,要行走的姿势,而后他身后的衣摆在连续的气体喷射中,不断的抖动着。
“砰”的声响,离他近的朝臣实在是年纪一大把,受不了这种无形的精神打击,栽倒在地。
不用皇帝下旨,三皇子短期之内不会出皇子府,实在是太丢脸了,直恨不得从这个世间消失。
“老爷还是吃一两口吧,你这一整日都未曾进食,饿坏了怎么办。”候夫人在旁劝说。
侯老爹双手摊开,搭在座椅的扶手上,整个人恹恹地,霜打的茄子一样,脸也是发紫,有气无力的摇头:
“没胃口,撤下去……哪来的臭味?”
侯夫人闻了闻,“没有呀,快听妾身的,便是吃不下味道重的,喝一两口粥吧。”
候老爹依旧是摇头。
候夫人收起了温柔担心的贤妻面孔,淡淡道:“吃还是不吃。”
侯老爹摸了摸扁平的肚子,坐起身,“来人,给本候端一碗清粥来。”
侯夫人又露出笑容,“老爷说的是,来,妾身亲自服侍您。”
候老爹腰杆挺直,“有劳夫人了。”
元辰在看过端正坐着,仪容仪表如往日般讲究,但一张脸蜡白蜡白的大哥,压低声音问道:
“当真这么厉害啊?三皇子……”
候大哥一张脸跟苦瓜一样绿起来,“不敢有说皇室中人,只能说我已是洗漱过多次,身上仍似带臭。”
他话音止住。
侯老爹在上头挥手,“行了行了,别再说这事了。”
他和大儿子对视一眼,二人都是胸口一阵起伏,差点又要一阵恶心。
侯夫人忍着笑:“行啦,哪有说的这么严重,好似宁愿去挨上几刀都不愿闻,回到家,便是毒气也不会跟回来。”
候老爹和候大哥有苦难言,没有经历这一遭,他们也不会想到从体内排出来的浊气,会有这等惊天地泣鬼神的危害。
罪魁祸首元辰还是一副没凑到热闹的兴奋状态,一个劲打听真有这么厉害?
侯老爹努力想遗忘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这小儿子只似没长眼,不断的挑拨起来,最终亲自动手把他踹出屋里。
平日最容易心软的候大哥,这次没有帮忙。
“定是昨夜的饭菜有问题!”
三皇子府内阴云密布,周围的瓷器砸了多批,周围的人都是噤若寒蝉。
三皇子狠狠的拍了拍胸脯,再猛地转身,指过内侍:
“一定是有人暗害于本皇子!查!经手过昨日晚膳的人全部带到这里来,本皇子要亲自审问!”
对方还没有反应,三皇子又恶狠狠的喊道:“把罪奴押入暗牢,本皇子要在那里审问,我要让他生不如死,到底是谁如此如此——”
他咬牙切齿,都要咬碎了一口牙,实在说不出他遭遇了什么。
却是见得下头的人都没有动作,他双眼通红,狰狞的咆哮道:
“怎么!本皇子被禁闭就指挥不了你们这些奴才了吗?啊!”
所有人都扑通跪倒在地。
为首的太监趴在地上,声音颤抖的回道:“昨日是在宫中,贵妃娘娘处用的晚膳啊,殿下!”
三皇子一呆,整张脸似被揉搓,再回想起的确是在他母妃的宫中,后来父皇一同,一家三口小宴,何等温馨和睦。
所以从皇宫一出来,便信心十足去水月坊,见到在层层算计下离开侯府的侯元辰。
少年那发狠的声音回响在耳边,有苦难言?
他现在不就是有苦难言!还满腔愤恨,无处发泄,更是一张脸都丢尽了。
在三皇子心目中,他有父皇支持,虽然母族势力差劲,但在自己的处处谋划,愿意礼贤下士,周围汇聚了大批贤才,皇位命中注定就是他的!
也就是说,他在以后自己的臣子面前丢了这样大的脸?
以后会否影响到他为皇帝的威严?如何御统文武百官?
“侯元辰!一定是他——”
经此一遭,哪里还顾得着自己拉拢未成功,只恨上了元辰,以及锦安侯府。
“三皇子观面相,便知心胸狭窄,自尊心极强,一定是恨上了我。”
元辰从饭厅中出来,仰看着冷月繁星点缀的浩渺夜空。
“哪怕看似与我毫无相关,出了这一大通丑,既是觉得皇位已是他的,自负狂傲。”
世家威胁皇权,有这么一大桩丑闻,熏晕了周围的大臣,简直是难以想象,定是惶恐会否影响登基?戳中痛点,急需要一个出气筒,招揽失败的他正是合适。
“见过表哥。”刘盈儿从后步来,款款万福道。
“表妹有事寻我?”元辰回身问道。
刘盈儿轻声说道:“今日恰似端妃娘娘派宫人将我接入后宫垂询一二,恰值后宫乱了一遭,遥遥所见贵妃娘娘发怒,回府才知有事,似乎在彻查什么。”
她话音止住,又行了一礼。
元辰:“娘娘一人在深宫中,你若得闲便随阿姐解闷,后宫深深,寻常人不得踏足,你为我侯府半个主子,进出皇宫自不在话下。”
刘盈儿不敢抬头看他,“小妹省得的。”说着缓缓退下。
轩举院中,夜深人静,莲漏沉沉,推开月窗,眼看窗外花枝倒影,星辰寥落。
元辰举起手,指间一抹金光流转,“帝王命格,皇室气运,虽然是不过短短几年,但显然有一定造化在身。”
他沉吟道:“这个世界的历史大势,世家盘踞,剥削寒门、平民。
我受侯府蒙荫,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但凡想要,唾手可得。可多少人又在世家下苟延残喘。”
他目光如夜色深邃,“皇城之外最底层的百姓,便是风调雨顺,也温饱困难。农田作物大丰收,轮到自己不过堪堪维持着不饿死。”
“对因果紧系的候氏有一份责任,而来到这世界可以不留下什么。既有所感,便要改变些东西。”
“但,帝位,非我所愿。”
元辰看着指尖那一抹金光灿灿,拇指抹过,金光化作萤火溢散在月光中。
三皇子暴君之象,好大喜功,不能成大事,更绝非明主,但他有三年帝王命格,在这三年,他会不惜两败俱伤的肆意屠戮士族。
而在引起天下大乱,反贼并起,将打破世家垄断天下所有资源的腐朽局势。
锦安侯氏身处其中,前景不明,锦安侯手腕不差,但多年间的安逸、高高在上,整个候氏已是有些腐败。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侯氏将在此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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