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颜绵进了楼,陈迦理立马追问:“我的呢我的呢?”
“你的什么啊?”荔枝装傻。
陈迦理顿时垮了脸:“不会七本《哈利波特》就是七年的礼物了吧!”
四月份生日时候,荔枝送了他一套原版英文《哈利波特》,说是有助于练习英语阅读速度。
这主意还真不错,才看了一本,他已经掌握……双语魔咒。
“这主意我怎么没想到!”荔枝大笑,看陈迦理垮下脸,改口,“好啦放心啦,礼物已经藏你房间里啦,你回去之后找吧!”
“真的假的!”陈迦理两眼发亮,亮到几乎有点发涩。
在人前他忍着,人后却常想着,等九月回去,定会睹物思人,再也不能推门就瞧见荔枝了。光这么想着,他都有些惧怕了。
可荔枝居然给他藏了礼物,像哄小孩子似的,那么有心。
他掩饰地揉了揉脸:“你藏了多少礼物?够不够我每个礼拜发现一件?这样就能撑到再见到你了!”
荔枝白了他一眼,摇头,发出陕西口音:“额错咧,额一开始就错咧,额如果不留礼物,额滴男朋友就不会得陇望蜀;额男朋友不得陇望蜀,额就不会想打他;额不打他,他就不知道疼……”缓缓提起拳头龟速推进。
陈迦理嘎嘎大笑,他知道这是佟湘玉,他们刚在舟山家里看过《武林外传》,几乎每个台都在放。
他凑过去亲了亲她的拳头,启动了车。
“明天跟你朋友吃饭地址定了没?”
“嗯。我一会儿短信发你。”
开车到荔枝楼下。
他可怜巴巴地看了荔枝一会儿,喃喃:“真的不去宾馆?”
荔枝眨巴眨巴眼,一歪头:“要不,去我家坐坐?”
陈迦理刚一股热血上涌,总算没有色令智昏,凭借相处大半年滋养出的雷达,从荔枝嘴角隐约探究出那抹坏笑,沮丧:“今天周六,你妈在家哦。”
荔枝忍着那股子坏笑,煞有介事地遗憾:“哎,本来看着你从小长大的房间觉得挺有意思的,还想给你看看我房间——”
“去!”陈迦理大义凛然。
他自知不擅讨好长辈,可既然一定会和荔枝走下去,那便是必经之路。
何况爸爸当年也是早早上门,甚至一家出动缔结全面友好战略伙伴关系,才心愿得偿。
革命经验应当传承。
荔枝一扬眉,指路:“前面停车。”
真进了电梯,陈迦理开始后知后觉地慌张:“不对,我没带礼物!你上次大包小包……我穿得是不是也太随便了……我我……”
“没事的!”荔枝幸灾乐祸地拽着他走,掏出钥匙开门,“妈我回来啦!陈迦理开车送我,顺便来看看你。”
陈迦理瞬间紧张得像进入假死状态的小动物,体表温度下降,四肢僵直,呆视前方,机械道:“阿阿阿姨好!”
半晌没动静。
才瞧见荔枝拿着手机在偷拍,四目交汇,她笑倒在他肩上:“骗你的,家里没人,我妈出差了。”
陈迦理大脑慢慢回暖,气结:“你你你!你怎么这么坏呢!”一抱把荔枝扛肩上,“需要批评教育一下!”
这还有啥可说的!小别胜新婚!
陈迦理昏天黑地地亲吻着她。
即便荷兰有三百六十五份礼物等着他,内心仍仓惶空洞。
他曾好奇许久荔枝的闺房,而此刻却无暇他顾,满心满念只有怀里这个人。
才一个月不能耳鬓厮磨,他已经快疯了。
他渐渐有点失控,荔枝忽然敛容,一把按住他。
“怎么了?”
荔枝皱眉,揪着他一骨碌爬起来,往客厅探头。
咔哒一声。
“你妈回来了?!”陈迦理大惊。
门开了。
“你在家——”
荔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怎么回来了……”
“你怎么跟爸爸说话的?!”中年男子眉毛一竖,朝他一指,“这谁?”
陈迦理心脏漏跳一拍,终极大魔王!
他的荔枝在大魔王面前威武不能屈,微微抬着下巴没答,对峙。
屋里顿时静得空气贲张。
陈迦理快高血压了,女朋友和女朋友的爸爸都开罪不起,试探:“叔——”
“我男朋友,从舟山开车送我们回来。上来用下厕所。”荔枝打断他。
这个理由太靠谱了。陈迦理心头松了口气,重复道:“叔叔好,我叫陈迦理。”
岑大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陈迦理紧张得汗毛倒竖。
“嗯。”岑大林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后面司机轻手轻脚把他箱子提进客厅,跟荔枝颔首致意,又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岑大林关上门,慢条斯理换拖鞋,去厨房泡了杯茶,找了张报纸,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陈迦理头颈偏转五度,觑向荔枝。
荔枝冷峻地盯着父亲的侧脸,抱臂,也不说话。
陈迦理一个脸盲,此刻都刻骨铭心地觉得,这对父女的侧颜神情威严得太神似了……
岑家父女是威严了,他一条池鱼,就快在文火慢炖下呼吸困难了。
回想几天前妈妈的教诲,他决定尝试着活跃一下气氛。
“荔荔荔枝……”他唾弃了一下自己,捋直舌头,“常跟我提到您。”
荔枝倏的扭头瞪他。
岑大林放下茶杯,微微笑:“哦。是吗?她都说我什么了?”
荔枝危险地眯了眯眼,吓得他差点又结巴了。
“她她说到您当年自学农业知识,棉花结铃,还有马驴□□生骡子的问题。”
岑家父女眉头齐齐顿了顿。
“说那个那个玄学……我我我后来还查了一下……就,就是公驴和母马□□是马骡,体格较大,是大型家畜;如果母驴和公马□□是驴骡,体型比较接近驴……您当年村里那只会不会其实生的驴骡,只是看着像驴……”
“嘿!”岑大林意外极了,“你小子!”
陈迦理傻笑一下,有点得意。
“你当我傻啊!驴骡和驴分不出啊?!真是!”岑大林摆摆手,“半瓶水晃荡!”
陈迦理立马苦了脸,瞥向荔枝求助。
荔枝挠挠胳膊,是“你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无动于衷。
“那那那,后来晓得是为啥了吗?”陈迦理只能继续虚心求教。
岑大林抖了抖报纸,哗啦一响,从眼镜底下又瞧瞧陈迦理:“你学什么的?也是经管?”
“哦不是,我是学物理的,量子物理。”
“唔。”岑大林二郎腿换了换,“当年无头公案了,大概率是母驴之前就怀孕了。你查到马骡和驴骡的自然受孕率吗?”
“啊?没、没有。”
“马骡百分之七八十,驴骡才二三十,很可能送去生产队那次没有成功。”
“啊!这样!怎么会这样!”
岑大林瞥了他一眼,扬了扬眉毛,没再说话。
“你们是不是还要坐着聊会儿?我出去给你们腾个地方?”岑大林问。
“不用了。他还要去亲戚家吃饭。”荔枝终于开腔,转头唤他,“走了!我送送他。”
陈迦理莫名既有点不舍,又如释重负,鞠了半躬:“叔叔再见。”
“嗯。”岑大林恩威并施地点了点头。
直到进了停车库,陈迦理才出了口大气,背后一身汗:“我的妈呀!我刚才表现得还行吗?”
“那是相当神奇。”荔枝转了转大拇指,“第一次见女朋友的爹,就讨论动物□□的问题。”
陈迦理开车门的手一僵。
荔枝拍拍他:“也不排除能出奇制胜。”
陈迦理一屁股坐下,后知后觉开始后怕:“妈呀!我都说了些啥啊!”
荔枝到副驾坐下,若有所思:“我简直怀疑他在骂我……但不至于吧,这也太狠了。”
“啊?”陈迦理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母驴偷情……这也太能指桑骂槐了……”荔枝抓抓马尾辫,“不至于,骂我能把他自己骂进去。”
陈迦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震天吼:“啊?!”
荔枝抖了抖。
“所以你爸看出我俩本来……”
“不知道,但你领子歪了。”
陈迦理如遭雷劈,连忙捋了捋领子,自我安慰:“不至于,不至于。”
荔枝往后一倒:“你慌什么呀,我才要回去直面他呢。”
“其、其实吧,你爸爸比我想象中还好点。”陈迦理回放了一遍刚才的记忆,“虽然不算亲切吧,但也不凶。”
荔枝斜了他一眼,拍拍手,下车走了。
“去我姑姑家一起吃饭?”他脑袋伸出窗外喊。
“不了,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亲爹。”荔枝指尖转着钥匙,去按电梯。
“没事吧?”他钻出车子问。
“没事,跟他敷衍几句就溜去外婆家去。本来就说了下午去外婆家送照片。”
“哦……有事打我电话!”
“好,明天十点五角场见啊。”
“好!”
一边开车,一边留心着手机,半小时后开到姑姑家时,恰好进来一条短信:“好了。溜了,他心情还不错。你放心吧。”
陈迦理松了口气,追问了一句:“他有说我什么吗?”
“没,我飞快溜了。”
“哦好。”
愈发觉得荔枝的父亲并不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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