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不知是谁报了官,衙差带人押走泼辣老妇和壮汉,把费巧嘴一并抬走。
人群渐渐散去。
覃文淑扶着宋葳蕤起来,又将洒在地上的蕈干扒拉进竹篓,进铺子卖了山货,将卖货的钱小心翼翼揣进怀里,转身拉着宋葳蕤要去医馆。
宋葳蕤试着活动筋骨,除了臀股有些胀痛,身上一切安好。她不肯去医馆,既怕麻烦也怕花钱,可覃文淑不放心,硬拉着她去了仁春医馆。
到了医馆才知道,这儿的东家姓闭,仁春医馆是梁木匠原配的娘家。
仁春医馆的铺面是个二层青砖小楼,后边带着院子和房舍。
一进医馆便闻着扑鼻的药材味儿,坐馆的赵郎中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
不用搭脉,简单问一下情况,赵郎中就提笔开了方子,开的是些活血行气、化瘀消滞的药材。
医馆学徒将莪术、赤芍、青皮……按比例称好倒在柜台上。宋葳蕤看着那一滩药材,心里一阵肉疼。
她抓一把药材在鼻前嗅了嗅,对那秤药的学徒笑道:“劳烦小郎中帮我算算诊金和药钱。”
“我只是学徒,还未出师呢。”配药的学徒被人叫郎中,面上有些羞涩,低着头熟练地拨动算珠。
“曹承霖,你不用算了,不收她钱。”一道清脆甜腻的声音传来。
宋葳蕤蓦然回头,只见少女一身鹅黄色曳地长裙,袅娜纤巧的腰肢上勒一条葱青丝绦,眉目如画,肤光胜雪,乌亮的长发垂在肩头,衬得娇颈白玉般光艳照人。
少女娉婷而来,系在发间的丝带轻轻拂动,对着覃文淑嫣然一笑,一双玉臂挽上去,甜腻腻地叫了声:“小表嫂。”
来人正是仁春医馆的大小姐闭玥,人如其名,有闭月羞花之貌。
闭玥一双美目水光潋滟,上下打量着宋葳蕤身上褪色的蜡缬绢衣,又眸光下移,盯着她那双不合脚的旧布鞋,鞋帮起毛,边缘沾着结块的泥浆。
大小姐腹诽,她果然如传闻中一样,贫穷、粗陋、乡野村妇。
宋葳蕤被闭玥看得不自在,缩了缩脚。
闭玥问覃文淑:“她就是三哥新过门的媳妇?听说三哥去迎亲的时候被那家人拦在外头,讹了一两多银子?”
闭玥边说着边睃一眼宋葳蕤,“这不就是卖闺女嘛。”
宋葳蕤瞧着大小姐那粉润的唇,一张一翕间吐出的话格外刺耳,精准戳到她心里的疤。
覃文淑神色尴尬,忙道:“玥儿别乱说,你该叫她一声三嫂。”
闭玥扬起下巴,“我才不叫,她一个乡野村姑,配不上三哥。”
“玥儿……”
覃文淑说不动大小姐,只得陪着笑劝宋葳蕤:“三弟妹,玥儿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她是母亲的侄女,你随我们喊她表妹就行。”
宋葳蕤心下了然,这便宜表妹是梁木匠原配的娘家侄女,是梁家老大老二正儿八经的姑舅表亲。
宋葳蕤并不恼,对着闭玥笑的敞亮,“我是出身乡野,梁家不也照样是种地的泥腿子,他梁三郎是读书人,可天下读书人多了去,又不是个个都能读出名堂,成亲时他没考中功名,也是农家子一个,那他比我高贵甚么?”
“再说了,不是我死乞白赖缠着他,是他家相中我,说明他家觉得我配得上啊。”
甭管宋葳蕤其人如何,不可否认的,确实是梁三母子俩自个儿相中了她。
这一点闭玥无法反驳,她不服气“哼哼”两声。
宋葳蕤撑着下巴,盯着闭大小姐俏丽的面庞端详。
大小姐看着豆蔻之年,长得如花似玉,可惜长了一张嘴。真就是好美的一张脸,好刻薄的一张嘴。
闭玥被她盯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触了触面颊,问:“你看什么看?我脸上有东西吗?”
“看你好看。”
听到宋葳蕤夸她好看,闭玥忍不住粲然一笑,嘴角挂着两个灵动娇俏的梨涡,更好看了。
大小姐得意洋洋:“噢……你这个人,虽然粗俗了一些,但是眼光不错。”
宋葳蕤挤出个敷衍的笑。
闭大小姐这么不经夸,耳根子软,有啥心思就挂脸上,缺心眼的美丽笨蛋一个。她倒没啥坏心眼,就是娇蛮些,养尊处优惯了,对上泥腿子很有几分优越感。
“钱顺子你个丧良心的哎,我给你生孩子,伺候你吃喝拉撒,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仁春医馆门外传来妇人洪亮的谩骂声。
宋葳蕤听着这婆子的声音好熟悉,循声望去,只见许巧娥捂着头,被钱迎娣扶进仁春医馆。
许巧娥与宋葳蕤一碰面,两人异口同声道:“是你?”
宋葳蕤看着许巧娥头上冒血,鲜红的血液渗出指缝,顺着许巧娥的手臂往下淌,将衣襟和袖口染得一片殷红。
宋葳蕤赶忙扶着许巧娥坐下,让郎中来给她包扎伤口。
“你这是得罪什么人了?”宋葳蕤指了指许巧娥脑袋上的血窟窿,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许巧娥咽了咽唾沫,她好面子,支支吾吾地说那伤是她不小心撞到树上了。
宋葳蕤又不傻,岂会信这种鬼话。她无所谓地抬了抬眉头,问许巧娥:“钱顺子是什么人?”
“是我爹。”钱迎娣小声回道。
宋葳蕤问许巧娥:“你这血窟窿是自家男人砸的?”
赵郎中用布条缠裹好许巧娥的头,许巧娥疼得龇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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