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闻言双眉一扬。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传言了,怎的还叫你给翻了出来?”
“姑母说嘛,说嘛……”
李湛瞧着她无奈一笑。
“你这却是问错了。传言多是真真假假,可你问的这一节,十假无真。”
李希不解。
“这姑母如何能肯定?”
“你还不了解你姑母我?”李湛笑着摇摇头,“凡女男之间,我向来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可倘若有的事,实打实能瞧出来无,便是我也只能道一声无稽之谈了。”
李希见她如此笃定,不免心里头有些失望,仍是不死心地问:
“何以见得此事绝无可能呢?总不能是光凭席知秋损了身不能人道,便断定如此吧。”
李湛合了折扇轻敲她。
“姑母岂是那等庸俗人,”说罢她甚至掩唇一笑,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流转着道,“那宦官有宦官的好,调、教得上紧些,可远非寻常儿郎能及……”
罢了,她又上下打量李希一番:
“你啊,还是太年少,可别当真以为那床笫之上女子的欢愉,靠的是男子那物事。”
李希听得浑身不自在,慌忙咳了咳打岔:
“姑母说偏了!”
“好好好,”李湛见好就收,“总之,你祖母啊,不仅同她师兄没有多余的事,连同与你祖父也难有几分情思。”
李希一愣。
“那传言祖母当年为了同祖父成亲不惜与族中决裂,也是假的吗?”
李湛却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
“那一节是真。”
眼见着李希已被搞糊涂了,李湛这才大发慈悲的解释道:
“你祖母——我姨母当年的确宁肯对抗全族也要同父亲成亲,却不是为了儿女私情。这故事,我也是从表姐那处听来。”
李湛的表姐便是姚婴的爱侄姚后。当年,姚婴为婚事大闹时,身为她长兄幼、女的姚后恰巧在场,刚记事的年纪,旁观了整一出“盛况”。
高祖与姚婴初遇时,不过一雍州豪绅家的子弟,年长姚婴十岁,因着在雍州当地犯了事,才不得已出逃豫州,于受伤之际被姚婴与尹宛所救。
伤愈之后,此人竟恬不知耻地踏上姚氏的门楣求娶,美其名曰“报恩”。
姚父当即大怒,命人将其乱棍打了出去,一转头却瞧见向来眼高于顶的小女儿,一脸欣赏地望着那被打成狗的男子,心间猛地一沉。
然而这年少的女儿向来主意大,他一时也拿不准,便试探道:
“此子痴心妄想,为父这便叫他打消了这念头!”
却见女儿悠然拢了拢衣袖。
“何必如此,女儿觉得,此人的提议未尝不可。”
此话一出,霎时击得姚父头脑一片空白,醒转伸手便朝女儿一捞。
不料少年姚婴早已预判了他的预判,顿时如一条灵活的泥鳅般呲溜了出去,一双眼却看也不看还趴在地上的高祖,便撒腿狂奔,径直奔去了尹宛府上。
这才有了后来尹宛听过详情,却反手一杯茶将她放倒绑在府中三日的后话。
另一头,机警如姚父岂会料不到女儿会跑去何处。可即便女儿的手帕交真帮着她胡来也无防。
因为他一见势头不好,便果断放弃了去追女儿,转而便将高祖控制在了府内。如此,别管姚婴跑去了何处,也无法将这婚事坐实了去。
果然,三日后一出苦肉计骗得尹宛心软,姚婴连夜自尹府跑出,提着剑便杀上了自家的门。
一见姚父,二话不说就把剑架到自己脖上。
“父亲,你若不将人放了,儿今日便血溅三尺!父亲看着办吧!”
姚父捂着气痛的胸口,颤、抖地指着她:
“你个不孝子,竟为了个不知何处冒出来的竖子如此忤逆!你是瞎了心还是盲了眼!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妄图与我儿相配!你若执意如此,我倒不如全当没你这女儿罢了!”
姚婴少年时的气性,闻言当即就撇剑给自己划出一道血线来!姚父哪能是真心任她自戕,立时便吼她住手,随即便软下话来。
“你如今年岁尚小,情窦初开神魂颠倒为父可以理解。可婚姻是大事,你又何必如此着急决定,沉下心来再仔细想想,为父给你时间……”
“父亲,”听到此处,姚婴却分外平静地开口道,“我还有时间吗?情窦初开是什么我不知,但我知道,父亲已在为我物色联姻之人了,可对?父亲让我缓下来仔细想想,是盼着我想一想便到了及笄年岁,再糊里糊涂被族中送上花嫁,去向你们想让我去的地方,从此余生困守别家的后宅再无出头之日吗?”
姚父正待驳斥,又听姚婴续道:
“我并不介意以婚事换权势,可是父亲,”她深吸一口气,双眼中的光芒锐利无比,“您给我选的那些人,我一个都看不上!”
她这话将姚父说得既疑惑又愤怒:
“为父给你选的人你瞧不上,却瞧上了一个逃难而来的泥腿子?!他甚至大你十岁!无、耻之尤!”
姚婴闻言反是轻声一笑:
“我倒觉得父亲太过短视、那些世家子弟有什么好?若论文,我自六岁开蒙便是明哲书院每载的榜首,若论武,那些个文弱儒生单拎出来最出色也不过能同我战个平手。他们能做到的我都能,他们做不到的我亦可!敢问父亲,若论他们自身,一个个的能给我什么助力,能为我争得什么我自己力争不到的权势?”
她不给姚父回答的机会立时接着道:
“再说他们家族,无能后辈在族中能说上什么话?便是说得上了,世族子弟毕生唯有为家族经营一条路,又能情愿从指缝间匀出些什么好处来哺育姻亲、哺育我?到了旁家的后院,我便须平生侍奉一个自始至终我瞧不上也不如我的庸人,渴盼着他与他的族人不时为我撒下些施舍。须知,他们那点恩赏我随手便可挣来千倍万倍!”
姚父沉默,他隐隐听出了女儿的深意。
“……好,你若觉世家主母拘束,非不肯嫁入旁的高门,那便叫那人入赘!这已是为父底线,休要再得寸进尺!”
姚婴却淡然地摇摇头。
“没用的,父亲。我观此人前途,便是此时咱们迫他入赘,日后待他成事也必将还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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