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是灭世魔头》
他语带讥讽。
莺然心里偷偷骂他讨人厌绕过火堆走向他“为何烧书?”
徐离陵:“为何来此?”
莺然如实道:“我来找一本秘籍。”
徐离陵提起玉壶仰头饮一口酒起身离开“自己找。”
这次他竟然这么好说话。
莺然讶异目送他径直步入长廊忽听见他的声音从黑暗处传来“事不过三。”
什么?
莺然疑惑只当他喝醉了又在耍阴晴不定的脾气。
她奔向他留下的偌大书山像掉入书海的书虫在其中翻找起来。
神女问她进程如何。
她喜形于色:“这次比以往都顺利很快就好。”
神女不再多言。
但她翻着翻着动作慢了下来。
两个时辰后神女再问她:“你不是说很顺利?还没找到吗?”
莺然捧着一本书沉吟答道:“没有出了点差错我需要更多的时间。”
神女毫不生气反倒和颜悦色:“按照我从前的经验鹤霄九冥诀的丢失时间就在这几天。我给你七日时间
对上圣魔失败才是常事。
倘若这位协助任务者次次都能成功完成任务。神女才要怀疑是不是哪儿出了问题。
莺然点头:“嗯。”
神女含笑安慰:“别急任务失败不会有惩罚。”
莺然应下。
待和神女断了联系莺然手指抚过白金书封上苍劲洒脱的《鹤霄九冥诀》五个字失神。
与她得到的拓印本不同。
这原本是怀真的字迹。
通篇皆是他的字迹。
*
莺然怀揣《鹤霄九冥诀》循着徐离陵离开的方向从藏光阴内出来。
一出门正撞上巡逻魔卫。
莺然连忙要跑可他们分明瞥了她一眼却视若无睹地离开。
莺然不明所以试探着跟上去。
他们仍好似看不见她照常巡逻。莺然大着胆子向他们搭话他们亦听不见般不为所动。
仿佛她真成了无人能瞧见的幽灵。
莺然不觉安心只觉心中没底。
他们这般行事是徐离陵授意的吗?
今日他分外好说话但换个角度也可以说是冷漠。
难不成上次的不欢而散让他已不想再理会她?
可她得想办法让他远离魔道呢。
真是难办。
莺然嘟囔着找不到人问路只得自己在城中寻找他的踪迹。
可徐离城太大了。
她飘了半个时辰举目四望漫无边际再这样走下去怕是没找到徐离陵自己都得迷路
。
她记得,千年后徐离陵同她说过,他用书卷烤肉吃。
先前在藏光阴内,书卷没烧完,他也没烤肉,说明他还会回去。
莺然思索一番,决定折返藏光阴,守株待兔。
她没有入藏光阴正门机关的令牌,便沿原路返回先前传送阵所在之地。
那儿的人头枪林令她心有余悸,一路飘回去,她都以袖遮面,不愿再见。
到达传送阵,她放手掐诀,余光瞥见人头林,倏然一顿。
人头林中,有一道清幽身影。
夜色已浓,青黑夜幕如染血,悬月污浊如入血潭。
他一人站在那儿,任带血的风雨吹拂蓝衫黑发,宛若一缕孤寂的游魂。
莺然遥遥凝望他,仍悚那些人头,但还是向他走近:“你在这儿做什么?
徐离陵正注视面前的一排新鲜人头,没有回望她,语调冷淡:“你要的书拿到了?
莺然:“嗯。
徐离陵:“你该离开了。
莺然才不走,“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徐离陵:“我无意再陪你玩千年后的无聊游戏。
“那不是游戏。
莺然嘟囔一声,走到他身侧。
她怕周围人头,一双眼只瞧着他,不敢瞥周围半分,“鹤霄九冥诀,是你写的?
风扬起他面前男子人头的长发,被血黏成绺的发丝向他吹来。他抬手,任污红发丝在玉白指间缠绕,讥嘲道:“你要的,便是那本废书。
“那不是废书。
莺然心中五味杂陈,“千年后,那会是玄道公认的集阴阳道大成的秘籍。它会是玄道大宗所珍藏的宝贝,即便它还是一本残本。
徐离陵漠然:“然后?
莺然:“千年后,我在修炼此秘籍。
徐离陵嗤笑:“走火入魔了吗?
“没有!
莺然蹙眉,“这本秘籍很好,就是练起来辛苦了些。但千年后的你,为我做了修改,修炼起来效率很高。
莺然不喜他这般否定他自己。
千年后的他,也不会这般否定他自己。
但她也知道,他必定是经历了什么,此刻才会这般。
在这千年里必定又经历了不少苦难,才成为千年后那平静如冻结的冰海,沉寂荒芜的模样。
莺然抓住他的袖子,柔声问:“怀真,你有什么心事吗?千年后,我们遇到了你曾救下的孩子。不知你是否记得,他叫喜儿。千年后他已经很老很老了,我们叫他喜伯。
徐离陵毫无波澜的眼眸闪过一丝微弱起伏,若深渊下的暗流。
莺然接着道:“他告诉我,你救下他的故事。告诉我,你说,阴阳道是你唯一不精通的道,你
若未成魔,本就是要去找他们那些特殊之人,研习阴阳道的。”
她将怀中《鹤霄九冥诀》拿出来,“这本秘籍,是你原本想要完成,却因为意外未能完成的吗?怀真,我知道——”
啪——
一声突兀的响,白金书封的秘籍摔在泥泞血地中。
莺然愣怔,白皙手背上多出一道浊红。是徐离陵打开她手中书时,染着人头污血的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痕。
徐离陵笑了,转面对着她,笑得无比讽刺,“你知道?你当然知道。曜境为了让你潜入我身边,应当什么都告诉过你。你如何说,就看你口中千年后的故事,需要怎样的桥段。”
“但我说过,事不过三。我无意再陪你玩这乏味的游戏,我腻了。”
“看在你给我带来过乐趣的份儿上,我可以让你这次活着离开。期待你下次的手段。”
莺然睁大眼,张口欲言。
徐离陵竖指抵在唇边,“得寸进尺,会让你丢了性命。趁还能活着离开的时候,滚。”
莺然眼中生出些许气恼,盯着他坚定道:“在弄清楚你为什么要烧书之前,我不会走。”
徐离陵嗤笑:“这么想知道?那你怎么不去问问千年后的我?”
莺然:“因为你记不清了。”
徐离陵沉默。
莺然眼眶微红,恼他此刻的态度,又心疼千年后的他,无可奈何:“你连你烧了多少书,都记不清了。想为我去找阴阳道秘籍,回到书阁后,才发现什么都烧没了。”
因为你是魔,你的记忆、你的五感全都在退化。我怎么能去逼那样的你,来回忆这段痛苦的过往?
莺然再度抓住他的袖子,沿着冰凉的袖,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很冷,冷得像万年寒冰。
莺然从未在千年后的徐离陵身上,感受到这样的温度。
她现在是亡魂状态,体温也高不到哪儿去,但比他小很多的手掌,还是执意地将他的手包裹在手中,要为他取暖。
“怀真,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难过的事,可以跟我说。”
莺然注视他的双眸,明明经历磨难的是他,可她的眼神比他更难过,“我会陪着你。”
徐离陵与她对视着,倏地笑出了声。笑得莺然茫然,心中发毛。
突然,他不笑了。抬起手,像在展示她握着他的手,“你是不是觉得,玩这套能够感化我?”
莺然瞳眸收缩,像被刺到。
徐离陵:“就算,千年后你我真的成了亲。你以为,你对我来说,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莺然:“……什么意思?”
徐离陵轻笑,反手握住她的手,引导她扫视将他们包围的人头林,“知道这些都
是什么人吗?
莺然不敢去看。
“这些,都是我的同宗族人,我的血脉至亲。
徐离陵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要她直面离他们最近的一男一女,两颗极新鲜的人头。
这两颗人头皮肤还带着一点点血色,瞳孔已扩散,但并没有**的浑浊,好似刚死没多久。
他们神情狰狞、睁着的眼里是怨毒的恨意、是难以置信。睁大着眼,倒映着她与徐离陵矗立人头之间的身影。
莺然被吓得闭上眼。
徐离陵拽着她握他的那只手,去触碰他们。
人头黏腻冰冷的发丝,缠绕她和他交握的手,莺然鸡皮疙瘩都起来,几乎要叫出声,大骂徐离陵。
却听徐离陵道:“这两个,是我的爹娘。
莺然一愣,睁开眼,瞧了人头两息,问:“是圣魔……杀了他们,将他们放在这儿的吗?
“是我。
徐离陵道,“是我亲手杀了他们。是我亲手将他们的头颅,一个一个砍下,挂在这里。
他松开莺然,抚向两颗人头旁,唯一一杆没有人头,只挂了一块已老旧的染血破布的**,“这个,是我同胞弟弟的。我和他同日出生,是血脉相连的手足,他没有尸体……
他回眸,对莺然勾唇一笑:“因为我把他吃了。
莺然嘴唇颤了颤,脸色微白,说不出话,半晌才道:“为什么?
徐离陵不答,反问:“你觉得,就算你是我千年后的妻子,又能怎样?我所有的亲族都在这里,你确定,你不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莺然没有回答,与他对视着,渐红了眼眶。
徐离陵顿觉无趣,拂袖转身,离开。
莺然忽道:“他们背叛了你。
徐离陵脚步一顿。
莺然:“他们算计你,伤害你,所以你杀了他们。
她还记得,喜伯说,在他十五岁生辰,他爹娘有生以来唯一一次为他庆生。那天他救了弟弟,他们却将他献给了魔。
他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他们又带人围剿他。
他的弟弟提前赶来,说要带他逃走,他信了。
这之后发生了什么,喜伯不知,那时的她也不知。
现在,她想她知道了。
当他再一次交出信任,就连他救下的同胞兄弟,都背叛了他。
徐离陵回头看她。
她站在原地望着他,眸中有水光闪烁,若一池清潭。
徐离陵扯唇,“你好像总是在为我找借口。人是圣魔杀的,又或是他们背叛了我……看来,你很难接受你千年后的你夫君,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莺然有些生气,气他这样揣测她:“不是。
“既然这么怕
我是个恶人,倘若我们千年后真的成了亲——”
徐离陵讽刺道:“快点逃吧。”
说罢,他转身离去。
莺然高声道:“不是的!我只是怕你受了委屈,无人可说!”
徐离陵脚步似有停顿,但仍旧头也不回地离开。仿佛从未迟疑过。
莺然气得抹泪,瞥了眼身边的两颗人头,怨恼地嘀咕一声:“明明是亲生父母,为什么偏要这样对他”,对着徐离陵的方向又骂道“你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她跺跺脚,跑走。
*
清晨,圣魔城巡逻情况上报到徐离陵处。
徐离陵问:“城中无异样?”
魔将点头:“没有。”
徐离陵摆了摆手示意魔将退下。
魔将应声告退,一直在思索:玄道被打得节节败退,自顾不暇,已无力再攻圣魔城。城中能有什么异样?
到此刻,忽想到一件事,停步回报:“城中虽无异样,但先前那女鬼——”
徐离陵抬眸。
魔将:“那女鬼修为低下,众魔卫拿不准大人要如何处置她,便一直没抓她。这两日她在城中一直向魔卫打听一种玄道灵草。那灵草只有观赏价值,有魔卫不胜其烦,今早便告诉了她灵草方位。”
徐离陵:“什么灵草?”
魔将:“是生长于无忧原的灵草,小魔也不知其名。不过那灵草十分脆弱,因城中灵脉转变魔脉,魔气日渐浓郁,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
无忧原上,血月高悬,照边缘枯草如地狱,凄清荒芜。
原中荧光烁烁,百花幽幽,随风摇曳,宛若仙境。
与边缘的枯败地狱对比,分外割裂。
莺然走入无忧原深处,蹲下身查看那些飘散荧光的花,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终于找到了,小黄所说的,千年前的云水县人倾家荡产给徐离陵准备的、他喜爱的花。
这两日她为找这花,在城中四处飘,到处问魔卫。
那些魔卫都无视她,到今日才有一个她每天碰到的魔卫,告诉了她这花生长在无忧原,已经快要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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