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穿成宋仁宗太子》
司马光,也是扶苏的老熟人了。
两辈子意义上的熟人。
此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讲理。所以在御史台和谏院集体下场**“赵宗肃”的时候保持清醒、袖手旁观。后来被扶苏看重,步步高升。
但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讲理了,就算对面是官家,他看不爽人家“苛待”成王殿下,就敢上奏本**,一点儿不留面子。
这次也一样。
司马光后来才从官家的暗示中得知,自己能升任审核机关的一把手,是几年前成王殿下的手笔。按照常理来说,他多少会给提拔的恩人一个面子。
但他硬是杀到恩人本人面前质问:“太子殿下,您缘何要这般写大逆不道的文章呢?”
扶苏试图挣扎一下:“我觉得,人有的时候可以不要那么迂腐嘛。”
官场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偶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好么?
司马光丝毫不肯接招:“臣今年不足三十,年轻力壮,远远没到眼拙的年龄。”
他甚至用手指着文章上的几句话:“而况您这几句话写得实在招眼。臣纵使老迈,亦难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好吧,用旧情游说失败了。
扶苏不是个喜欢用情分要挟人的,但他更不喜欢与人争辩。何况对方辩手还是如磐石般坚硬的司马光。但眼下这个架势,恐怕除了把他驳倒,再没有别的办法刊登文章了。
他勉强坐正身子,准备打一场硬仗。一边偏过头去看刺伤司马光双眼的句子。咦,怎么会是是百姓有权选择自己的君主和官员这一句呢。
扶苏面带疑惑地抬头:“……这有什么问题吗?《孟子》不就是这么写的吗?”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第一世修**过的儒学和宋朝显学的儒学区别甚大。但连《孟子》都成**不正确了吗?不会吧?
司马光明显地被噎了下:“孟轲只云及‘民贵君轻’,何时说过‘**有理’?”
扶苏:“可他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而且,我又没说咱们大宋,说的是辽帝和云州百姓呀。有那种皇帝和太子,十六州的民心躁动,很正常的。”
辽国那边,在位的皇帝是辽兴宗耶律真。太子是大名鼎鼎的昏君耶律洪基。拿这两位比较仁宗和他,实数碰瓷了。
扶苏觉得自己虽然不喜欢争论,但可能辩论技巧还不错。因为两个回
合下来,司马光都明显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司马光索性也不**:“官家是明君,您未来也是。但谁能保证未来如何。若未来昏君践祚,民乱四起时,您就不怕今日的文章成了叛军们手中之剑,来斩大宋之国祚么?”
司马光和王安石不愧是宿敌。前者说的正是后者心中所想,却未宣之于口的。司马光本以为自己说完后,太子殿下会意识到严重性,惊惧后若有所思,但扶苏白嫩的小脸蛋上只浮现了微妙的表情。
这个嘛……其实我还挺熟。当年不就被“诈自称公子扶苏、项燕,为天下唱”了么。
其实也没什么吧?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说出来司马光肯定会气死。他的话说得直白难听,当中却包含着一份关怀。是来提醒扶苏别回旋镖打中自己,被钉在史书的耻辱柱上的。
但是……
“大人的关怀之意我已领会。但我不打算修改,就这样吧。这文章,字字皆我本意。”
短暂的沉默中,扶苏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画面:他见面不多的弟弟胡亥上任后性情大变、杀光手足,朝堂上却被赵高用一头鹿摇杆操纵。几十年后的宋徽宗喜爱花石纲,江南民不聊生,北宋却亡于他寄希望于天兵天将大败金人。
荒唐的朝代,观其倾覆时不会令人惋惜。只会在一件又一件、绵延不绝的荒唐事中惊呼:怎么还没亡?怎么还不亡?
他微微抬起了下巴,流露出许多悲悯、和一点自矜:“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不介意百姓中的有识之士引用我今日的话,只要他们能找到更合适的出路、过上更好的日子。”
“但我可以保证,至少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是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司马光深深地凝视着扶苏,胡须小幅抖动。半晌幽幽道:“太子殿下,您今日这句话臣记住了?”
扶苏讶然不止:哦?这就结束认输了?
司马光有这么好说话吗?
“以后每当您懈怠之时,臣就会拿出这句话上书鞭策您,以免您忘了初心。”
扶苏平白打了个冷颤。
感觉好像给自己惹了个**烦。
司马光的意思是……以后会盯着他、一直一直?这不对吧?历史书上只说司马光是个能臣、直臣、耿臣,没说过他是个男鬼啊!?
扶苏心中后悔不迭,但帅气的台词已经甩出去了。他只能强撑着气势、假装平静:“那我以
后要与大人共勉。那这文章,能发了么?”
司马光:“殿下身为太子,当真不后悔?”
我不过是个臣子,但你是太子,这是你大宋国祚。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扶苏再一次确定:“不后悔。”
“臣告辞。”
……所以应该是把人说服了吧?扶苏凝望着司马光离开的背影,心中想道。不对,上次王安石走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想的,以为一切都顺利。结果把司马光给招来了。
扶苏决定保持警惕心。
但他确实没想到,司马光确实有后手。他仗着自己是审查系统的一把手,强令王安石加页一篇自己写的文章。两人一个做编辑,一个做审核,早就是老不对付了。王安石原本很是不爽,但看了司马光的文章,竟然默默同意了。
是什么文章呢?
扶苏提心吊胆地拿到当期报纸,掀开一看,方才知道,司马光竟然把他俩私下的对话记录了下来,堂而皇之登载上了《求知报》。甚至还包括他用几年前提拔的人情求司马光放他一马的部分!
扶苏的脸涨得通红:我不要面子的吗?
他立刻把报纸搁在桌上,不再瞧看。让王安石撤掉内容重发已经来不及,只能当作没这一回事。但扶苏不看,自然有其他人看。从报纸发售的当日中午起,他就发现,每一个看他的人眼神都怪怪的。
“太子殿下竟有如此志向……”
“他那高论当真惊人。”
“诶,可他不是太子?竟不管不顾大宋的国祚,鼓励百姓**有理?”
“你懂什么,这才说明人家觉悟高呢!为了天下百姓的幸福,国祚只能屈居第二位,自己当扶苏项燕他都愿意的。”
……我本来就是扶苏,谢谢。
“还有你们。”扶苏怒瞪着在他面前光明正大说起小话的人:“是真觉得我聋了,听不到吗?”
“就你演得最像了是吧,苏大人!”
“还有你,师兄!”扶苏又转头控诉起二十代后半的、看起来可靠无比的范纯仁:“你怎么也陪子瞻他胡闹啊!”
范纯仁眼神飘忽:“是苏小郎求我的。”
“怎么啦?”苏轼浑不在意:“我充其量是个鹦鹉学舌的。殿下,你有本事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再来清算我吧。”
自从扶苏的马甲当众掉落、“太子殿下不喜被夸奖”的癖好意外远扬以后,苏轼就成了唯一会触及他逆鳞、不顾扶苏
脸色当场犯忌之人。
当苏轼发现这一点之后不仅一点没有惶恐过反而“作弄”扶苏更加起劲了。像是今天如果不是苏轼学舌扶苏大概永远不会听到别人是怎么背后夸他的。
扶苏:……谢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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