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嘉宾们不怎么配合,但万帆云作为一个合格的主持人,任何情况下都能临场发挥,将节目进行下去。
她满意的视线在三人身上转了一个来回,慢条斯理地套上白丝手套,俯下身学着褚宇阳拍云衿悠的动作拍了拍他的脸颊,活像在检查牲口。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小兄弟还在隐隐作痛,褚宇阳赤红着眼狠狠瞪着万帆云,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如果视线能杀人的话,万帆云已经被他的视线杀掉成千上万次了。
万帆云只当秋后蚂蚱最后的垂死挣扎,她收回手撩起发丝,垂着眼笑得万分无辜:“你们就是在这里把吕缈缈推下去的?”
万帆云原地转了个圈儿,艳红的裙摆好似一朵盛开的荼蘼花微微摇曳,她晃了晃手里的一沓资料,抚着左眼下的泪痣:“反正你们的好事儿也进行不下去,咱聊聊天呗。”
柳晨琦呸了一口:“聊个屁,云衿悠你真长能耐了,居然敢算计我们唔唔唔——”万帆云身边的保镖得到指示,将早就准备好的臭抹布塞进柳晨琦的嘴里,堵住了他想说的污言秽语。
“我不喜欢听脏话。”万帆云眯起眼眸,声音轻柔得不可思议。
明明是温柔的低语,却无端令三人想起山野里牢牢盯视猎物的野兽。
冷意渐渐爬满脊背,褚宇阳和卫卓凡半边身子变得又僵又麻,大脑中的每一个信号都在叫嚣着危险,提示他们尽快逃离。
“老板,这里有个书包。”搜查天台的保镖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走近,“这有个名牌,是柳晨琦的。”
万帆云瞥了一眼:“把东西倒地上。”
在三人发白脸色的映衬下,万帆云拖长嗓音一字一句地说:“让我们看看三位都准备了什么‘大礼。’”
“哗啦”一声,书包里的东西被一股脑倒在水泥地上。塞住嘴的柳晨琦眼白一翻,差点晕过去,被保镖掐着人中强行唤醒。
“哎呀,不明药物、手铐、美工刀、锁链、蒙眼布......唔,还有很多不可描述的床上用品,三位,准备得真充分。”
万帆云踢走滚到脚边的球状物体,瞳中的嫌弃与恶意几乎满溢而出。
“这些东西,你们也给吕缈缈用了?现在还打算给云衿悠用上?不不不......或许还有付辞暮、段东篱......”万帆云跳舞似的穿行在被保镖牢牢钳制住的三人之间,每说一个名字,就看到三人身体触电般抽搐一下,她感慨一般做出结论,“你们还真是畜生。”
“所以,你们要跟我好好聊聊吗?”万帆云揪着卫卓凡的头发,扯着他的头皮居高临下地注视他未能遮住怨恨与恐惧的眼眸,“就聊你们对他们做出的事情,很简单吧?”
只有沉默。
没有人回答她,天台上除过风声与柳晨琦的唔唔声,再无其他,褚宇阳与卫卓凡似乎打定主意要沉默到底。
“所以你们是拒绝聊天喽?”万帆云松开卫卓凡的头发,转而捏住褚宇阳的下颌强迫他以猎物的方式仰头注视猎人。
褚宇阳扯扯嘴角:“在警察来之前,我们什么都不会说。”
“那真的太遗憾了。”万帆云装模作样地叹息,似乎真的很期待这次“聊天”的话题。
她放开捏着褚宇阳下颌的手指,还未等褚宇阳松一口气,就大力按住他的后脑勺推着他踉跄两步,接着踹了一脚他的膝弯,趁他失去平衡跌跪在地上时用力压下他高傲的头颅,彻底按死在天台边缘的水泥台子上——跟几分钟前褚宇阳压迫云衿悠的动作一模一样。
脸颊贴着粗糙冰凉的水泥,大半脑袋都露在外面,睁开眼便能看到六层楼下的空地,耳边是落入同样境遇的卫卓凡柳晨琦惊慌失措的叫喊,褚宇阳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你究竟要做什么?!把我拉回去,把我拉回去!救命,救命,你这是谋杀,我要、我要告你!”
云衿悠嗤笑:“呦,褚大少这就怕了?”
而压着他的万帆云温温柔柔地回道:“我看你们那么不乐意聊天,以为你们都迫不及待进入下一个环节了呢。”
“你们这么喜欢这个天台,我相信,趴在这里观看六层楼的美景,也是你们非常喜欢的项目吧?我是个好人,所以,我乐意满足你们这个愿望。”
“怎么样?喜欢吗?要不要再探出去一点好好感受一下?”诚实是华夏的传统美德,万帆云向来说到做到,真的扯住褚宇阳的头发将他的脑袋继续朝天台外送。
褚宇阳闭紧双目死命挣扎起来,意识到万帆云是玩真的的,这位大少爷终于卸下了所有的傲慢嚣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不要,不要.......我要聊天......你问什么我都实话实说......”
他旁边的卫卓凡被吓破了胆,温雅矜贵的贵公子形象彻底端不住了,直接大声吼出来:“吕缈缈是褚宇阳推下去的!是他推下去的!我检举,我句句属实!”
褚宇阳大怒:“卫卓凡!亏我把你当兄弟!”
卫卓凡还击:“我只是说了真相,况且真当兄弟这点事救下兄弟的命不行吗?”
“行了行了。”万帆云重新把褚宇阳拖回来,按着他的脑袋压在台子上,吩咐人取掉柳晨琦嘴里的抹布,“喏,就这样聊吧。”
“温馨提示:我不喜欢说谎的人,如果你们谁说了谎,那我就认为你们更爱看风景一些。”
“现在,让我们开始吧。”
......
赵惊鹊死死盯着占满手机屏幕的直播窗口,她刚编辑完博文发出去,这个窗口便跳了出来。
她本想直接关掉,却从主持人口中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吕......缈缈?
是她幻听了吗?还是这世间真的存在因果报应,恶鬼索命?不然怎么会有幻影般的直播间出现?不然怎么会有人替吕缈缈揭开真相?
赵惊鹊呆呆看着镜头那端的主持人一步步走向她曾经的噩梦,将她变为“伥鬼”的三只“恶虎。”
记忆中不可僭越的三人像被拔了牙的老虎,狼狈地压在水泥地里,昂贵的衣服沾染上了灰尘,曾经傲慢嬉笑的眼神只剩下惊恐和憎恨——一如他们曾选择过的猎物那般。
面对这样的三人,赵惊鹊再也升不起一丝恐惧。
她只觉得快意。
原来、原来真的有报应存在啊。原来她有生之年,真的能看到那三个人被束缚住手脚,像三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只会狺狺狂吠,却奈何不了高高在上的猎人。
赵惊鹊咧着嘴笑出了声,干哑咕嘎的笑声自撕裂的声带发出,仿佛乌鸦报丧,昭示着三人注定的结局。她分明在笑着,可冰凉透明的水渍却在雪白的被褥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水花。赵惊鹊伸手,抹了满手的水迹,没有吃多少东西的胃部一阵抽搐,赵惊鹊慢慢蜷缩起身体,快意的笑声逐渐转变为沙哑的哽咽。
她以一种带上镣铐上绞刑台的姿势,将自己苍白的脖颈露出,头部正对着万帆云的直播间。
赵惊鹊被泪水模糊的眼前又浮现出吕缈缈的身影,她一遍又一遍,仿佛亲口读着自己的罪状书一般小声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被恐惧压垮了脊柱,明明知道那是不对的,却为虎作伥,对你的遭遇视而不见。甚至......因为习惯了黑夜,就为黑夜辩护,嗤笑你的“天真”和“愚蠢。”
对不起,我没有勇气,在录到证据的第一时间曝光真相,在你的死亡里,我亦是帮凶。
对不起,我恩将仇报......
病房的门忽而被大力拧开,施清梦举着手机,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赵惊鹊身边,急急地问:“你看到这个直播了?你、你怎么了?”
赵惊鹊冰凉的手指压上施清梦的手腕,她眼眶通红地看着施清梦,泪珠一颗颗砸在被褥上。
“施清梦,其实,我也应该是被审判的一员。”
“虎在那里。”赵惊鹊指向直播间里褚宇阳三人的脸,“而我,是曾经的伥鬼。”
“我也是,害死吕缈缈的帮凶。”
女孩苍白消瘦的脸上骤然勾勒出一抹悲哀又如释重负的笑,她忽而揪紧床单,开始大口大口地呕血,猩红的血花砸在被透明的泪水浸湿的被褥上,像绽开大朵大朵的荼蘼。
施清梦猛地扑上去,语无伦次:“怎么突然恶化了?医生、对!我去叫医生!”
赵惊鹊死死抓住施清梦的胳膊,她用衣袖堵住不住上涌的血水,没有一丝神采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机上的直播。
她必须要......亲眼看着那三个人下地狱!
同一时间,段东篱的卧室——
段东篱虚无缥缈的魂魄今天不知为何总是心神不宁,她无端想起几天前女孩的言语——“五天后的直播,你肯定感兴趣。”
五天后,就是今天吗?段东篱愣愣地想,感兴趣什么?她已经很久没有对什么感兴趣过了。
自从脚伤过后,她的身体在长大,时间在缓缓流淌,但她灵魂的一部分仍停留在过去,她被困在那天放学后的教室里,日日夜夜承受与当初一般无二的痛苦。那天铺满整片视网膜的残阳,像极了祭祀的鲜血,而她,是被放上祭台的牲口,无处可逃。
浓郁的黑暗温柔包裹住段东篱,段东篱缩在毯子里失温的指尖动了动,终于获得了一些安全感。
“砰”的一声,卧室的门被狠狠撞开,段东篱全身一震,应激一般回过头,下意识缩进没有灯光照射的地方,小动物受惊似的警惕看向跌跌撞撞跑进卧室的母亲。
段东篱的母亲捧着手机,脸上的表情又哭又笑,她泛白的指骨抓紧段东篱的轮椅扶手,将手机凑到段东篱眼前。
“东篱,东篱,你看看,你看看......”女人咧开嘴,泪水沾湿了她的脸庞,她的眼眸闪烁着快意明灭的冷光,“那三个人渣遭到报应了,他们会得到报应!”
这段话触及到了最深层的开关,久远的记忆一点点复苏,大片的鲜红蔓上眼帘,段东篱心头一跳,动作僵硬地低下头,呆滞的目光恰巧对上直播间那头褚宇阳、卫卓凡、柳晨琦三人阴沉的眼眸。
大片大片的红映着三人熟悉又陌生的眉眼,像极了每晚降临的梦魇。段东篱一瞬间身体紧绷,明明脚伤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可现在左脚撕裂般的疼迅速席卷神经末梢,让她再度回到了那个痛不欲生的黄昏。
不等她完全浸入梦魇,镜头一转,几天前那个奇怪女孩笑着的脸怼到了她眼前。
段东篱:?
这个插曲让她骤然惊醒,重又归于安静漆黑的卧室,眼前的鲜红逐渐剥落褪色,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是啊,已经过了好几年了,她现在在家里,是安全的。
“第一件事,我们来聊聊,你们对段东篱做的事情吧。”镜头那端的万帆云朱唇轻启,缓缓吐出这句话。她招呼了一位保镖继续压着褚宇阳,自己则从脚下那堆道具里挑了副手铐,非常利索地给褚宇阳铐上。
为了不厚此薄彼,万帆云非常有探究精神地挑了副脚铐给卫卓凡铐上。至于柳晨琦,万帆云赏了他一条蒙眼布和一条尼龙绳,还好心地拍了拍他的脸,鼓励道:“小伙子,这是你应得的。”
自己准备的,能怪谁呢?他都准备了这么多了,不用上那多遗憾啊,万帆云是个好人,即使是人渣,她也要全了他们的遗憾。
保镖得到指示,将柳晨琦大半个脑袋悬空。双眼被蒙住暂时失去视觉的柳晨琦立即尖叫起来——事实证明剥夺视觉会充分保留人的想象空间。比如此时的柳晨琦,他的脑袋里一定反复循环着六层楼下的风景,指不定还会回想起吕缈缈支离破碎的尸身,而后想象力不断在脑海里添加细节,让一切看上去栩栩如生。
于是柳晨琦一边尖叫一边挣扎,越挣扎尼龙绳越勒进肉里,磨疼了柳大少娇嫩的皮肤,而疼痛又一遍遍鞭笞柳晨琦岌岌可危的理智,让他不管不顾地死命挣扎。
但事实上柳晨琦还被保镖们死死按住,压根没有性命之虞。
万帆云“啧”了一声,转向褚宇阳,笑眯眯道:“好嘞,满足了你们这点小癖好之后,我们接着聊天哈~”
褚宇阳心里只想骂娘,但现在受制于人,他只能屈服:“段东篱是我们的初中同学,初二上学期出了意外滚下楼梯,后面就休学了。我们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褚宇阳脑子转得飞快,他心知吕缈缈的事情已经没有转圜余地了,但曝光一个,与曝光多个,后果是完全不一样的。段东篱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有证据也早被销毁掉了,只要他们咬死了不承认,即使真的进去也不会判多少年,家里运作一下,很快就能出来了。
毕竟,他们可是未成年啊。
“是吗?”万帆云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她危险的眯起眼眸,倏而扯着褚宇阳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提起,“你在说谎哦。卫卓凡,你认为呢?”
卫卓凡喘着粗气:“在她退学之前,我们确实霸凌了她,但除此之外,我们跟她再没有关系,她的出事确实是意外。”
卫卓凡也不傻,他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症结:看万帆云的模样,她应该知道段东篱曾经被他们霸凌的事情,但段东篱的“意外”跟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不一定知道,甚至,万帆云想通过这种方式,从他们口中挖出真相。所以万帆云的目的从来不是弄死他们给吕缈缈报仇,他们的性命暂时无忧。承认霸凌过段东篱,也只不过是多加一个被霸凌的对象而已,并不致命,只要对方没有挖得更深,主动权就还在他们手上。
“哎呀,你们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万帆云拍了拍手,笑出两个酒窝。
“既然这样,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们回忆一下喽。”
屏幕微弱的亮光映出段东篱苍白的脸,她裹紧了身上的毛毯,僵冷的身体却再没能回温。
但她没有退缩,她按住发现不对想拿走手机的母亲,没有一丝光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看着直播。
万帆云没有说错,这个直播,她确实爱看,她爱死了!
染着鲜红血色的记忆一段段喷涌而出,每一段都有一个崩溃哭泣的自己,每一段都有一张恶心狰狞的面孔。
——“跑什么跑,又不会把你咋样,就是想跟你玩玩,装什么贞洁烈女。”
“你们一早就约好了,要放学后去围堵猎物,这也是你们非常钟爱的游戏,你们尤其喜爱欣赏怪物惊慌失措的模样,而你们在其后闲庭信步,步步紧逼。”屏幕里女孩黑沉的眼瞳与段东篱遥遥相对,将那些最污秽不堪的记忆活活扯出段东篱的身体。
——“她滚下去了!”
——“这不正好?反正她是自己摔下去的,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是想和她玩玩。”
——“就这么算了?”
——“哪能啊,反正她跑不掉了,玩玩呗,玩玩又不犯法。”
“这是你们第一次捕猎,你们配合的并不熟练。当惊慌失措的猎物跌下楼梯后,你们紧随其后。近乎绝望的猎物哀求你们送她去医院,救救她,她学跳舞,脚就是她的命。褚大少,你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吗?”万帆云蹲下身按了按褚宇阳的左脚脚踝,好像在检查他的左脚韧带。
——“你们听,她在求我救她呢!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们玩完后自然会救你的,哈哈哈......”
段东篱揪紧手底的毛毯,恶魔恬不知耻的话语回荡耳畔,轻轻松松便挑起她心底的无限恨意。
“不记得也没关系哦。”万帆云笑吟吟道,“我会让你们想起来的。”
按着褚宇阳的保镖松开了手,与此同时,万帆云抓住褚宇阳的左脚脚踝,轻而易举便拖着他前进了几米。
当然,卫卓凡柳晨琦也没能躲过,毕竟万帆云一向公平公正。
粗糙的水泥地面在褚宇阳脸上磨出一片擦红,被拖行的力全部施加在脚踝上,这宛如脚腕脱臼的剧痛让褚宇阳没忍住惨叫。但他目前双手受制,浑身酸痛,脸颊火辣辣的疼,脚踝被人抓在手心,实在无力反抗。
“疼吗?”万帆云松开褚宇阳的脚踝,三人再一次像三条死狗一般,被按着脑袋跪在万帆云面前。
“可是啊,你们将段东篱拉扯拖行了两段楼梯,在这一过程中你们对她的惨叫哭嚎无动于衷,女孩露出的皮肤被一阶阶楼梯磕出数道红痕,而你,褚宇阳的手就从来没在她受伤的脚踝上下去过。”万帆云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杀意和口中的铁锈味,“你们说,她又有多疼?”
“不知道我这点小小的提醒,够褚大少想起多少?”万帆云俯下身,满眼好奇地问,“你们还算得上人吗?”
“不要妄图隐瞒。”万帆云冷笑道,“如果你们想挑战我的耐性,尽管猜猜我手里掌握了多少证据。”
她说着,将手里一直捏着的手机缓缓放到三人面前,托腮笑得温柔,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
“surprise!”
一段三年前的监控录像自动开始播放,录像清楚的记录了段东篱滚下楼被褚宇阳三人拖走的全过程。
褚宇阳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不可能!”
卫卓凡差点栽倒在地,他喃喃道:“怎么可能有监控,怎么可能会有监控......”
“那个监控早就坏掉了!你这是合成的!”褚宇阳挣扎许久没能挣脱桎梏,梗着脖子跟万帆云争辩。
万帆云拿回手机,挑起褚宇阳的下巴,眼中满是蔑视:“那到时候褚大少自己亲眼看看,警察认不认这个证据吧。”
“当你们倚靠着父母的权势作威作福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你们的报应也在路上了。”
昏暗的卧室内,段东篱双手抱着肩膀,哭得泣不成声。
“妈,妈!你看到了吗?我们有证据了,我们有证据了......”段东篱哆嗦着唇,半晌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那三个恶魔终于要遭报应了!她终于找到证据去告他们了,她终于能为自己讨个公道了!
她的母亲搂着她嚎啕大哭:“东篱,对,你不会白白受苦的,东篱。”
原来真的有青天白日,原来真的存在现世报。
母女俩哭了一会儿,才互相依偎着继续看直播。
毕竟,节目还未结束,主持人,可还没说结束语呢。
实验楼六楼的天台上,秦孚羽腾出一只手,递来一部手机:“帆云,你看这个。”
万帆云一点开那个视频,便惊讶地“咦”了一声。
“你们是造了多少孽啊。”她感叹一句,讥笑道,“这是老天都看不下去要赶紧收了你们呢。”
紧接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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