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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01E07–四月–远足(上)』

小说:

我最喜欢的人也喜欢你

作者:

月落前逃离地球

分类:

现代言情

“……你在做什么?”随着沙哑的女声响起,原本劈啪作响的噪音骤然停顿,只剩余音在房间里回荡。

被点名的犬井户缔毫无自觉,只是从案发现场抬起头,满脸天然地对着九条沙耶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在他的身边,房间里所有的抽屉、柜子都大开着,里面的东西变得杂乱无序,而罪魁祸首盘腿坐在地上,身边满满当当地摆放着不知道从哪扒拉出来的东西。

九条沙耶没有开灯,月色下,男孩子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应该是头的位置向上延伸出两个细长的三角,肩膀的位置覆盖上了厚厚一层毛茸茸的软边。

“……你知道现在是早上四点,对吗?”九条沙耶见怪不怪,只是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居高临下,低沉的声音宛如索命鬼使般具有压迫感。

太阳还照耀着远在大陆另一边的哥哥,而她才刚刚闭上眼睛不到二十分钟——

“早上好,沙耶!”非人的男孩子元气满满地抖着耳朵,对她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不对。”九条沙耶揉了揉额头,“你能学会打招呼我很欣慰,但是,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在整理今天出门的时候要用到的行李啦。”

女性环抱着双臂,倚靠在楼梯的扶手上,一双红色的眼睛因为困倦和严重的睡眠不足而半睁半闭:“什么出门?”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犬井户缔递了一个皱皱巴巴的纸团给她。

九条沙耶打着哈欠展开一看,原本的困意顿时去了大半。

亲、亲子远足通知书……?!

她瞪大眼睛接过那张原本应该在一周前就交给她的知情书——在右下角的落款有日期和幼稚园的公章——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完蛋了……她刚熬两个晚上,准备好好睡一觉,赶大早上的车回一趟山梨的。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她颇为痛苦地捂着额头,等一个自己心知肚明的答案,“龍?”

被用“龍”称呼的男孩子眨眨眼,并没有表现出对这个称呼的陌生,只是茫然地看着她,半响才小心翼翼地反问了一句:“沙耶不知道吗?”

全世界的成年人对未成年的共通之处,大概就是无法承认自己的短缺。九条沙耶摁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第不知道多少次后悔自己为什么是个抹不开脸面的大人。

——你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所以别想瞒着我做坏事。

但是说到底,她当时说的时候,也没想到犬井户缔会真的对这种话坚信不疑……不过这些之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到底要怎么办?

她瞥了一眼犬井户缔收拾出的东西,久违地感觉到了良心的存在——它正在胸腔里稳定地跳动着,传来一阵阵沉闷的痛楚。

可是……

似乎是从沉默中察觉到了她的言下之意,那只金眸里的期待黯淡了下来。

“最近工作有点忙,没顾得上你,没留意到幼稚园的安排是我的不对。”九条沙耶蹲下身,绕过毛茸茸的耳朵摸了摸他的脑袋。

“……但是那边的工作没法推掉。”

“不过,顺利的话工作很快就能结束的!之前哥哥的礼物应该也寄回九条馆了,我正好给你带过来……”

“不带我去吗?”长发的孩子揪着她的衣角,用湿漉漉的眼神看了过来,执拗地追问,“我不可以和沙耶一起去吗?我也可以帮忙的。”

九条沙耶沉默着摸了摸他的头,轻柔地按上那两只挺立的兽耳,慢慢下压,直到犬井户缔忍受不了那种奇怪的感觉收起它。她什么都没说,但是不容商讨的拒绝之意正顺着那双眼睛流露出来。

两个人呼吸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水一般冰冷的月色下,是不知为何翻涌而上的酸涩感。

“……那远足要怎么办?”犬井户缔垂头盯着地面,“跟狩野说不去了吗?”

这确实是个问题。

九条沙耶顺手摸了摸他的尾巴,陷入沉思。

远足的地点并不在天神町内,而没有她的陪同,九条沙耶本心来说是不想让犬井户缔去的——倒不是担心犬井户缔出事。

打个比方的话,她更像是松开了遛狗绳,摘掉了口枷,放任自家大型犬自己去散步的饲主。

比起犬井户缔受到伤害,她更担心犬井户缔会伤害到别人。

但即使阻止了这一次,往后也还会有更多的参观活动、更多的组织出游、更无法让人拒绝的理由……

犬井户缔并不是真的大型犬,他迟早会获得应有的自由。

“毕竟是第一次远足,缺席不太好。”九条沙耶半蹲下身,拨开那条追着她的手拍打的尾巴,轻柔地圈住了男孩子纤细的脚踝摩挲,“——随你去玩吧。”

随着她的动作,白皙的皮肤上逐渐浮现出浅绿色、形似月桂花纹的纹路,而九条沙耶再起身时,手里攥着只表面翠绿得惊人、内里却泛着红色血丝般纹路的镯子。

月色下,犬井户缔的脚踝处一片白净,仿佛刚刚的花纹只是惊鸿一瞥的错觉。

“唔姆……说起来,这次摘掉的誓约是什么来着?”他试探性地发问,表现得像是推着玻璃杯在桌子边缘跃跃欲试的猫那样。

九条沙耶对他的疑问视若无睹,只是说:“去睡觉吧,既然你这么期待,就不要明天在大巴上睡着了。”

“绝对不会的啦。”

光着脚站在地板上的小孩子就那么看着她,月光在他身后摇曳着拉出长影,无端显得庞大而富有压迫感,只是又被带着稚气的表情打破,变得安全而无害。

他掩饰地晃了晃尾尖:“……而且,我也没有很期待。”

三个小时,对睡眠来说聊胜于无,微弱的闹铃声穿过层层墙壁传来时,犬井户缔挣扎着用枕头盖住自己的头,紧闭着眼睛,半响都不动弹一下。

说是困倦也不尽然。

他蜷缩在床上的时间虽然很长,但大部分时间里都只是在昏昏沉沉,徘徊在梦世界与现实世界的交界处,徒劳等待着又一天晨光的到来——犬井户缔从不做梦。

至于那个和他相隔遥远,只有声音坚持不懈地传来的闹钟……

讨厌,又没办法除掉它,最后只能痛苦着学会共处,就是犬井户缔目前的状态。

等分针再转几个来回,犬井户缔才终于慢吞吞地翻身坐起,无视掉混乱的床铺和掉在地上的几个抱枕,赤着脚走出了房间。

虽然室内的空气沉闷,但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晨光后,还是会有一种早起的畅快感。

随便啃了两袋零食解决掉早饭问题后,犬井户缔对着沙耶写在厨房的垃圾分类日的记录看了两分钟,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选择了放弃。

人类,一种擅长且热衷于给自己找麻烦的生物。

他向后撇了撇耳朵,慢吞吞地回到二楼洗漱换衣服。

拧毛巾,深呼吸——

今时不同往日,他可得自己注意才行。

随着水分被拧出,镜子里那对总是在暴露秘密的立耳跟着消失不见,小孩子再一次变成了再普通不过的人类模样。

不过……

犬井户缔抖了抖梳子,把上面梳下来的浮发拢在一起,有点意外地发现发丝的顶端重新浮起了明显的雪色。

距离上次染发已经过去三个月了,等沙耶回来之后肯定又要抓着他补染。但这次……

小孩子踮起脚尖,顺着窗户拉开的那一小道缝隙轻轻一吹,手心上的灰烬便如同烟云一般散出了窗外,又被热情的风卷着飘散开,露出那只灼灼燃烧着的灿金色竖瞳。

他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瞳孔敛起野性,重新圆润。

“禁止离开此地”——被沙耶抓着立下的誓约已摘,还要留在这里等她回来吗?

……有什么,必须留下的理由吗?

等门口响起窸窣的响动时,犬井户缔刚好背着自己的小挎包换好鞋。

狩野稚还在和怎么按都不响的门铃作斗争时,听到动静的男孩子踮起脚尖握住门把,身体下压,用身体的重量带动着厚重的木门向前,吓了狩野稚一跳。

“……早上好,户缔君。”青年拍了拍还在砰砰跳的胸膛,蹲下身想摸摸小孩子的头,“九条小姐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今天你可能要一天都跟着我了。”

不知道是他的哪句话触动了犬井户缔,小孩子第一次没有退后,而是就那么站在原地,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伸出手,带着连青年教师自己都没想到的惊讶感落在了他的头上。

“……户缔君?”

青年的手掌宽厚,指节处带着奇特的厚茧,指尖上缠绕着挥之不去的火药味,掌心并不光滑,粗糙而带着些凹凸的旧疤痕,触感却相当温暖。

犬井户缔并不喜欢狩野稚。

看起来是新上任的青年教师,脾气温和、从不生气,但自从第一面起,犬井户缔就嗅到了他和九条沙耶身上浮现出的同一种味道。

并不危险,却相当麻烦的味道。

诸伏景光看不懂青年教师隐晦的打量,也察觉不到某些刺探,只是顺从犬井户缔的态度,配合着在狩野稚面前表演出了对大猫的保护态度,内心仍然很喜欢他。

犬井户缔却早从他与九条沙耶的密切联系中看出了什么——

男孩子仰起脸,目光扫视着在狩野稚身上打量而过,那只微微眯起的金色竖瞳里的神色像是冰冷,又似乎带着些玩味,隐隐流露出狡黠之色:“狩野,你没有忘带东西吗?”

狩野稚本能地想要反手向后摸去,又在下一刻止住了这种本能:“……不,没有哦。老师要带的东西都已经带好了,没带的,就是不需要的。”

“沙耶已经给你打过电话了的话……”犬井户缔的笑容显得柔软而无害,“你不害怕吗?”

——砰。

——砰砰。

狩野稚面不改色,温和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只是指尖不自然地颤抖了一瞬:“你在说什么呢?哪有老师害怕学生的,户缔君。”

是吗?

犬井户缔斜着眼睛瞥他,也不戳破。

笨蛋狩野,心跳声大得都快跳出来了……

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早上好,狩野。”犬井户缔关上门,朝着狩野稚的方向走了两步,自然地把手递给了他。

狩野稚愣了一会,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他试探性地伸手向前,在小孩子催促的眼神中牵住了他的手。

即使是犬井户缔的手,也和所有小孩子的手一样,柔软而稚嫩,以至于狩野稚本能地减轻了力度,害怕捏痛他。

这可真是……

“早上好,户缔君。”黑发的青年笑起来,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柔软,“今天也请多指教——”

今天的巴士不是平常那辆顶着猫耳的校巴,而是换成了更宽大的、为了远足临时租的游览车。

踩着四月的尾巴,天空晴朗开阔,吹过的微风中正捎来生机盎然的气息,温暖宜人。虽然作为赏樱、踏春的日子来说也许动身稍迟,但在这样的天气下出门,光是在自然间漫步也很让人心旷神怡。

亲子远足,顾名思义,亲与子的远足。不管平常的工作有多繁忙,在这个日子里,向日葵班每个小朋友身边都多了一位家长,而一个人登上游览车的犬井户缔,在向日葵班里显然是独一份。

在那些或打量或讶异的眼神里,犬井户缔被狩野稚轻轻地拦住:“户缔君,要不要和老师一起坐?”

“巴士后面引擎声很吵的,前座会比较安静,还能看到路上的风景哦。”他温声细语地诱哄着,连视线也温柔的像水,那只温热的大手搭在犬井户缔的肩膀上,像是某种心照不宣——在这短暂的数秒钟内,狩野稚只是安静地注视着犬井,等待他给出答复。

但犬井户缔歪着头,回答果断:“不要。”

“没人说过你身上的气味很讨厌吗?”大猫耸耸鼻子,满脸嫌弃,“一点自觉都没有。”

青年教师温和的笑容逐渐裂开:“是、是这样吗?还真是第一次得到这样的评价……”

他看着犬井户缔挣脱开他的手,背着小挎包一路向后,心里突然生出了点明悟。

说什么他的气味很难闻……

你根本只是想和诸伏君坐的近一点,对吧?

狩野稚调试车载麦克风的声音,配合着巴士发动后的轰鸣声,车内嘈杂交错的交谈声、呼吸声、心跳声,共同奏出了让人头疼欲裂的交响曲。

犬井户缔半阖着双眼,习以为常地放空大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这辆幼稚园临时租来的巴士,座位分布在过道左右各两排,靠近过道的每个座椅还能格外放下一个小椅子,时下相当常见而普遍,放在二十年后也不显得违和,算是相当有时代感的经典车型。

这样三人座为一组的设计,刚刚好能容纳下一个小家庭。

整个向日葵班,只有犬井户缔得以一个人独享两个、或者说三个座位——抛开心里那点奇妙的晦涩不谈,宽裕的空间倒是很好。

换气扇辛勤地运作之下,车内还有些沉闷的气息很快便被排出,换上了田野间的清新空气。

他们已经驶出天神町了。

犬井户缔的额头抵住微凉的玻璃,仔细而专注地注视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

映入眼帘的田垦,仿佛仍然是几百年前那样未曾改变。就好像他还在姐姐的身边,晨起要跟着去巡逻,直到中午才能休息会,喝碗杂汤、吃两条烤焦了的小鱼,下午再去帮忙干点杂七杂八的事,直到晚饭后才能在火塘边好好休息,清理毛发——

但这一切早都结束了。

小孩子呼出一口气,任由白雾覆盖住那些田野,在热度褪去后和倒映出的自己对视了一眼。

某种幻想袭击了它。

从这里一跃而下,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怎么样?

沙耶会懊悔吗?狩野会后悔吗?

随着车身摇晃,他额前的刘海微微晃动,发丝间隙流露出紫色的光芒,而那只看起来柔软又稚嫩的手静静地按在了玻璃上。

只需要微微一下。

玻璃迸裂的声音仿佛已经响彻在耳边。

“妈妈,你看——”

……啊。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声音的一瞬间,犬井户缔便本能地缩起了手,旋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眨了眨眼,表情莫名。

是诸伏的声音。

“妈妈、那边就是犬井同学哦,我跟你说的朋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犬井户缔斜前排的座位不堪重负地抖了抖,从侧边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诸伏景光拉了拉母亲,刻意压低了声音,却仍然显得兴致勃勃:“妈妈,你看一眼啦——之前的曲奇也是给他的,他超喜欢的哦!”

幼子的第一次随班春游远足,爸爸却因为工作分不开身,女性气恼得打算连续做一周的素菜的同时,真正的当事人却觉得这样也不错。

当然啦,他不是指素菜。

小孩子只是单纯觉得这样的座位分布非常好——他和妈妈的包可以放在最外面的椅子上,而他自己趴在包上,刚好能让身体往后抻着。

因为缺席的另一位家长,诸伏太太显得有些愧疚。面对小孩子这种不算安全的举动,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了一马,甚至有些无奈地跟着以这种过于童趣的方式偷看了一眼。

听到声音的犬井户缔正默默地把手从玻璃上收回来,乖乖地放在膝盖上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打算犯错前被逮住的小猫,莫名有些老实。

啊呀,是之前的那个孩子……

仍然对入园式当天的两人印象深刻的女性几乎是瞬间就回想了起来。

怎么是一个人呢?

她若有所思地眨眨眼睛,拎着衣领拽回了越来越过分、半个身子几乎都要探到过道去的幼子。

“怎么样,是不是超可爱?”像是角色互换一样,这次轮到诸伏景光提出这个问题了。

女性好笑地看着眼睛闪亮亮的幼子,点了点他的鼻尖,没打算调侃他——以诸伏景光的性格来说,她不直白地点出就无事发生,要是真的调侃出来,景光肯定会害羞得今天一天都躲着那孩子。

“嗯,是很可爱哦。”她只是轻柔地应了一声,便佯作不解地弯下腰,把下巴搁在了幼子头上,满意地发现他身体一僵,“不过景光,有件事妈妈没怎么弄明白……那孩子戴着的“饰品”,妈妈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被迫偷听的犬井户缔摸摸脖子上的礼物,后知后觉了早上狩野稚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习惯的力量真可怕。

同样看习惯了的诸伏景光:……

“是、是我送给他的礼物啦……”带着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心虚,他磕磕绊绊地解释起来,“很可爱吧……?”

“嗯嗯,是不错哦……看来是妈妈误会了。”她用指尖抵住唇,笑意越发明显,“我还以为那个东西是景光买来准备养宠物的,还在想要怎么跟你说不行呢……不是的话就太好了。”

诸伏太太眨眨眼,看着幼子明明紧张到眼神乱转却又故作镇定的表情,某个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

这么有意思的事,要不要偷偷告诉高明呢……那孩子最近一直在看《狂犬病预防法》、《动物爱护管理法》之类的宠物治安管理法和相关的案例,笔记都记了小半本了呢。

“哈哈……怎么会呢。”小孩子心虚地应和道。

好,决定了——

女性愉快地弯起眼,从表面上看完全看不出来她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坏心眼:“不过,为什么会想到送那个呢,景光?”

她当然很明白自己幼子的本性,但小孩子的思想多变又灵活,有时候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于成年人而言,这样的项圈作为礼物时,难免有些饰品外的含义——比如两者的关系便从此分出高低,支配与被支配,饲主与宠物。

可对于小孩子来说,不必如此深入思考含义,只看表面意义即可。

景光,大概只是觉得好看所以才……?或者,唔,他之前是不是说过这位同学很像猫来着……?

……那还是庆幸他没有送铃铛吧。

披着人类外皮的邪恶猫猫心虚地转了转眼睛,岔开话题:“妈妈,犬井同学今天好像是一个人来的。”

这当然不是虚假的。

诚实又狡猾的小孩子软着声音,那双蓝色的猫眼滴溜溜地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忧心忡忡的言语就温柔地流露了出来。

“我可不可以去和他一起坐?”

“户缔同学——早上好!”

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和轻快的问好声,从满脸揶揄的母亲身边逃难来的诸伏景光打着招呼,一屁股坐在了犬井户缔旁边。

“早上好,诸伏。”犬井户缔歪歪头,视线向着诸伏景光过来的方向挪去,“你不和妈妈一起坐吗?”

虽然他没有刻意关注,但是气味就是这样,不管你想不想知道,总是热情地、一股脑地把所有信息塞过来——比如诸伏景光身边坐着一位年长的女性,他们之间有着浓厚的血缘关系,居住在一起,气味融洽这种小事。

“啊,那个……”诸伏景光的声音磕磕绊绊,目光不由自主地在犬井户缔脖颈上的项圈上停留片刻,“没关系啦。”

被仔细清洗,又经历了充足晾晒过的项圈散发出一股浅淡的阳光特有的香气,而因为经常贴身佩戴,持有者的气息似乎也一并融入了其中——经常依偎着彼此,共同度过午休的诸伏景光非常有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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