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淼紧咬下唇，不断宽慰自己。
不过就是两滴血而已，是人哪有不受伤的？眼下当务之急是荷包，其他的都得给她往后了排！
不知为何，少女心里一阵发慌，仿佛她再这样毫无意义的浪费时间下去，会发生什么不想看到的事。
她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扶上门框站起来时，两条腿都是软的。
温淼逼自己不去在意这个环境，顺着血迹的轨迹走出去。
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或许是他遇见了什么困难也说不定呢？
话虽如此，温淼心里还是有些隐隐地担心，褚希郁该不会是遇到什么无法脱身的危险了吧？这家伙现在可是个瓷娃娃，伤不得，本来给他治病的钱就不够造作的。
刚踏出房门，温淼突然想起来系统貌似能看到男主的红点定位这件事，急忙呼叫系统。
——
夜深人静，小河潺潺的流水声络绎不绝，一个高挑的身影正半蹲在草丛里，倒掉盆里的血水，再舀干净的进来。
从千秋朝他抛出橄榄枝的那日起，这种几乎不能再穿的血衣都会被他第一时间烧掉。
倒不是他犯懒不愿洗，只是时下清洁的皂角效果并不好，浸到这种程度的白色布料是洗不干净的，随着时间逝去无论再洗多少遍都会有残留，且会有似有若无的腥味如影随形，正可谓吃力不讨好。
可偏偏这件烧不得，温炎目前正在追查千秋的几个首领，身处比狗鼻子还灵光的温府，他不可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手上这件衣服才刚洗了一轮，放入干净的水中，没一会儿又有血水浸出来，褚希郁抬眸凝视头顶的天色，眉心微撇。
正用皂豆搓洗着领口最明显的鲜红，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褚希郁没有动，只是眸光中隐约透出些许怪异。
耳目灵敏到不可思议，他自然听的出此人是谁。
少年微不可察地侧过身，恰好将身前的血衣挡的严严实实，借着暗黑的天色，旁人绝看不清他怀里的东西。她会听出他在洗衣服，却绝不会发现衣服的样子。
几息之后，女子惊疑不定的声音传来：“褚……楚、玉？是你吗？”
温淼迟疑着脚步，是进是退拿不清主意，却下意识瑟缩着。
她的夜视能力很弱，眼睛好像在某些时候变成了摆设，在稍微黑暗一点的地方看东西都模糊，更别说夜间，若非有那灯笼打着，真当完全是每走一步都看命。
灯笼能照到的地方十分有限，再者大半夜的有人在河边不点灯洗衣裳这件事属实有点诡异，她莫名有些害怕，不敢走了。
“楚玉，元宝？”她换着名字叫他，终于在这句话话音刚落，背对着她的清瘦少年缓缓侧过了头。
忽明忽暗，距离太远了，温淼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却隐隐有种预感，这个人就是他：“你出声啊？你怎么不说话？”
他不说话，温淼的心莫名越跳越快，噗通噗通，顶的她有些恶心。
这很反常啊。
“小姐，是我。”
略微低沉的音色幽幽传入耳畔，听见熟悉的声音，温淼缓了好大一口气，心也莫名踏实下来：“真是你啊，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里洗什么衣裳？白天不让你洗吗？这里多危险啊，这水那么深，万一掉下去可怎么办呀，你会游泳嘛？你不要命了嘛！”
他不要命了她还想要呢！男主死了她也得没，找谁说理去？
褚希郁听完，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道：“小姐这是……担心我？”
温淼：……
完了完了她做的有这么明显吗？
像一只被踩住尾巴的猫，她一下子跳起来：“我才没有！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本小姐担心吗？撒泡尿照照自己！”
“算了算了，懒得和你一般见识。”温淼被抓包，心虚，具体表现为恼羞成怒，正巧这时候脑袋灵光一现，她突然想起今天的重头戏。
急忙说：“我来找你拿回我的东西！那天给你那个荷包呢？你有动过吗？里面可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褚希郁这次半天没说话，他目光微顿，轻飘飘扫了那湿答答的纸张一眼，眸光微眯。
“真烦人，臭哑巴！多说两句话能把你怎样？”
温淼有点着急了，一半是担心那张纸，一半是她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总忍不住想往后看，却又怕真看到点什么，硬生生忍住了。
冷风一直吹呀吹呀，褚希郁那边的风被顺着吹过来，带来一股难言的怪味，温淼拧着眉头嗅了嗅，有点像海草的腥味，还透着一股微妙的铁锈味，总之是十分难闻，她憋住呼吸，想要尽量忽略这股怪味。
然而还是失败了，温淼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她腾出一只手，嫌弃的用手背捂住口鼻，嗔怪道：“这水该清理清理了，不是说活的吗？怎么又腥又臭的。”
小声抱怨完，这回确认前面之人真是褚希郁，少女当下提着灯笼便要一路小跑去他身边待着，然而距离褚希郁越近那股味道便越强烈，不等褚希郁说什么，温淼忍不住停下。
“你那边味道太大了，快点自己滚过来！”
见她停下，少年神色微缓，却不知为何隐隐藏着些许失望，月光披撒在他肩头、发梢，有那么一丁点蔓延在眼眶上，他偏头躲开。
褚希郁叹一口气，将那点坏心思收起来，似笑非笑得慢吞吞说——
“过不来啊，小姐。”
怎么可能过不来，他又不是长在地里了，温淼腹诽。
这人声音看似平稳，可不知是不是错觉，温淼总能听出一点吊儿郎当的意味来。
她一向最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以为男主这个坏东西看出来了她的害怕，是在同她故意唱反调，报复她折腾他，想看她难堪。
温淼咬牙，本想直接甩他脸子，再不理他转身一走了之，可腿却像是灌了铅，一动都动不了。
——背后嗖嗖的冷风有一下没一下吹着，好像魔鬼伏在耳边轻声低语。
她面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当即也顾不得腥臭味以及维护自己恶毒女配的颜面了，直接一声不吭朝着少年撞过去，她下脚飞速，没有缓冲，直直奔着黑影就去了。
温淼恶狠狠地想着，干脆就把他撞倒吧，让他好好摔上一跤长长记性，看他还敢不敢再和她拿乔。
少女很有心气的想，她温淼也是特别有脾气的，绝对不是现阶段的小小男主可以忤逆的！
“别过来。”褚希郁再次懒懒道。
温淼充耳不闻，谁要听你的，就过去，撞死你！
刚想着，耳畔的风递来一道低低的吸气声，褚希郁挑眉又添了一句：“这里有蛇。”
少女蓦然瞪大双眼，急刹车停下，好半晌，才听到她略微带了点哭腔的声音。
“你……你怎么不早说啊呜……！”
与温淼不同，褚希郁的夜视能力称得上一句卓越，再加上灯笼在她手上，同她紧紧挨着，漫漫长夜里她就像一个活靶子，想不被看清都难。
少女此刻泪眼婆娑，红着眼眶茫然又充满恐惧的虚虚地盯着他所在的方向，整个人犹如一朵惨遭雨水打湿的小桃花。几片花瓣要落不落，欲展不舒，看着蔫蔫的。
这副可怜兮兮又好欺负的样子，瞬间激起少年心中的恶劣因子，他忽的咧嘴一笑，缓了语调。
“小姐，这里危险，还是请你先离开吧。”按耐着性子，勉强压下心中那点莫名的异样，褚希郁揉了揉眉心，随便说点什么就要打发她。
温淼此刻简直是后悔到了极点，她觉得自己可真是太难了，心中默念至少三百遍冲动是魔鬼后，她咬牙。
“那你怎么办？”
“……什么？”这次，褚希郁的面色带了点出乎意料的茫然。
“白痴！”温淼都想用棒槌敲一敲他那个锈住的脑袋，忍着无奈说：“那里不是有蛇嘛，有几条？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呀？被蛇咬死吗？”
虽然不理解温府到底哪来的蛇，可她却知道，蛇类虽然不是群居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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