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簌和呆住。
他以为她心慌是由于逃跑被发现之故?
呐,不是她撒谎骗人,是小山子自己误会的。
也就是说,小山子不知道她和椿树有关——悬浮起来的心,终于落地。
不过,小山子竟然选择放过她。
真是无比庆幸遇见的是小山子,倘若遇到了皇帝本人,今日她已经尸陈荒野。
夜晚的山路较白日更加危险,路上一个颠簸,马车晃动。
巨大的破竹声在耳边爆出,一只利剑从窗户射进来——
电光火石之间,小山子推着田簌和倒向一旁,男子的体重压在她身上,眨眼片刻,箭矢插在刚才所在的位置,箭尾晃成虚影,绷出嗡鸣余音。
外面,马匹受惊发出啼鸣,徐安骑马走在前头,高声喊:“有刺客!护驾!”
人在紧急情况下的反应来不掩饰,那声“护驾”一喊出,江歧便皱起眉。
徐安掀开帘子,刚喊出一个“皇”字就立刻收住——江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在田簌和逐渐露出疑惑的目光中,徐安掩饰道:“皇上派了侍卫给本公公护驾,不必害怕。”
江歧:“不必惊慌,不成气候。”随后从田簌和的身上起来,双手扶正歪倒的帽子。
“你有没有受伤?”江岐问。
田簌和:“没、没有。”
多么友爱的相处!
徐安这才看清马车里的情势,原来陛下和田姑娘在马车里是这样抱着的。
他赶紧掩下帘子,遇到刺客都不如见到这幅画面惊骇。
他已经知道这位就是花农之女田簌和,种的花草能解陛下头疾。
要说来,宫里进了这么多人,陛下从没有对谁假以辞色,更没有和谁亲密接触过,那后宫,就是个摆设,要是哪天陛下开了荤,他徐安都想敲锣打鼓宣告一番。
如今陛下竟然愿意让别人触碰他,已经是另眼相待了。
“天寿神教,除暴安良。冲啊!”
一群黑衣人喊完口号,从山上冲下来。护送马车的四名侍卫纷纷迎战,月色下刀光剑影。
刚才的乱局发生在一瞬间,田簌和还没反应过来,小山子便带她躲过了暗箭。
真是太惊险了!
这还是她头一次面对刺杀这种大场面,全然不知该如何。
眼瞧侍卫倒下,黑衣人却又来了一波,她无措地看向小山子,只见他的眉头越蹙越紧。
小山子当机立断捉住她的手腕,“走。”
两人下了马车,往雪山里逃,好在此处雪不是很厚,又有密林做掩护,身后的尾巴倒也有些距离。
小山子拽着她正要往西,密林交柯错叶,头顶突然响起大树急促的提醒:“别去那边,那边有断崖。”
断崖!
那便是绝路!
田簌和刹住脚,双手用力拽停小山子,大吼:“不、不能走那边!”
“为何?”
“那边有断崖,不能去。”
小山子眯眼盯着她的脸:“你怎么知道?”
“我、我就是知道。”
总不能说是老树告诉她的吧,那不得骂她失心疯,她拽住他往西来掩饰心虚,“我们往这边。”
大树又吼:“啊你听得见呀!那边也别去,有一大片沼泽,死过人的。”
田簌和刹住脚:“等等,这边也不能去。”
小山子戏谑:“也有断崖?”
田簌和快速解释:“不是,有沼泽。”
要杀江歧的人很多,她这样推三阻四的摸样,实在很难不惹人怀疑。
江歧暗中落出袖中的匕首,面上直言不讳:“刚才不知道,现在又知道了?你不觉得你很奇怪?”
“两路穷巷,难道你想说往回走?”
手指一拨,匕首出鞘。
田簌和急得原地踏步,对身边的危险一无所知。这是一处三岔路口,左右两条路都是绝路,往回走,这杀手应该也腾出手追过来了,那不就成了主动送上门。
她鼓起勇气,对着整片树林子喊话:“怎么办?快快指个生路啊……”
立刻,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喊:“我身后有个山洞,快来呀,快来躲一下呀。”
田簌和四处张望,看见一大墙冰雪覆盖下的藤三七,根宿缠绕,绿意盎然。
她一望过去,藤三七飞快道:“对,就是我这边,背后有一个山洞。”
小山子的话适时在耳边响起:“喊这么大声做什么?你问我怎么办……呵,不如回头?”
“往这边。”田簌和没时间理会他话音里的讥讽,扣住他手腕,往藤三七的方向走去。
江歧目光落在拉他的手腕,纤细见骨却有力,犹豫一瞬,匕首默默收回。
再给她个机会罢。
田簌和拨开茂密的藤蔓,背后果然有一处天然的山洞,甚为隐秘。她眼睛一亮,推了小山子一把,“快进去,快。”
藤蔓重新覆盖住。
山洞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空间又极为逼仄,两个人蜷缩坐下,挤在一起,肢体也不可避免地挨着。
不过一个呼吸,洞外就有了动静。
“有没有看见朝哪个方向跑了?”
“天太黑,没看清。”
“搜。”
刀光剑影在月光下闪烁连连,劈开碍事的杂草和树枝。
此起彼伏的哀嚎响起:
“啊!好疼啊!”
“别砍了,呜呜呜……”
“就算除了我们,你们也找不到!”
森森夜色中,可怜的草草树树发出凄惨的叫声,可这些声音只有田簌和能听见。于她而言,草木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每一声惨叫都是一道震颤。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更像一颗草,与生俱来能感同身受,现在,外面就是一场对同类的屠杀。
泪水在眼眶默默酝酿,她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可身子仍然抑制不住地颤抖。
“我看见你们了,出来!”
“那位小姑娘,只要你出来,我饶你不死。”
“你放心,我们的目标不是你,我们不仅不杀你,还给你大笔的钱财逃命,够你荣华一生。”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暴君不仁,你不必为他丧命!”
江歧暗了眸子。
洞外的杀手好心机——威逼利诱,蛊惑人心。
多么诱人的筹码,田簌和一向胆小懦弱,就连比她小几岁的盛月斋都能骑到头上作威作福,难保不会为了自保出卖他。
再加上田簌和今夜脱逃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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